他麵對著羅信鷗,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伸手入懷,手在心口前停頓了一會兒,再拿出手時,手掌中躺著一顆櫻桃大小的紅色藥丸,如血凝聚,豔麗非常。
“送給你。”他把手往前又伸了伸。
羅信鷗古怪看向那藥丸,“這是什麼?”
“好東西,收下吧,也許有一天,你會用得著。”
話已至此,羅信鷗隻好接下,張嘴就要服下,卻被少宮主抓住手腕阻止,“我沒叫你吃,我隻是告訴你,有一天,你或許用得著。”
放下手,少宮主與他擦身而過往前走,幽幽聲音遙遙傳來,“不要告訴任何人,這件事,隻需我們二人知道即可。”
頓了頓,他又說,“好了,回去吧,這個時候的京城,應該也會同樣熱鬧吧。”
山巔之上,雲綠正在往下山路走,她必須要回去,無論如何都要回去,否則,兩人隻能同赴黃泉。
如果,隻能有一個人活,那當然希望是他啊。
東方漸漸亮起魚白,黎明來到,雲綠渾身已被汗水與血水浸泡,整個人如同從地獄血池中爬上來的惡鬼,看得人毛骨悚然。
她一直強撐著,強撐著往山下走,就算日頭從東到西,已到黃昏。
她走了一天,還沒下山,卻仍不肯放棄。
入口處,黃瓜將弟弟黃豆放下手,仗義地拍著胸口,“弟弟我厲害吧?我就說了,我背你過來。”
黃瓜搖了搖羽扇,古怪看向吊橋,“怪了怪了,這三途宮都已經覆滅多年,怎麼還會有木板啊?而且這懸崖上冷風狂吹,又陰冷潮濕,平時更是風吹日曬,可這木板瞧著很新啊。”
黃瓜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抓起弟弟就往前走,興奮說,“哎呀別管那麼多了,現在的三途宮很安全,弟弟你想啊,這可是三途宮啊,名揚天下的三途宮啊,我們今天來看看,也算長見識了。”
黃豆讚同點頭,“也對,若是平時,咱們哪兒敢來三途宮啊,不過現在嘛,隻是一片廢墟,哎哥,我們找找看,看看宮主房間在哪兒?說不定這宮主還藏了小金庫,裏麵有金銀珠寶呢。”
兩人翻找了好半天,可惜三途宮太大,如今又是廢墟,夜已三更,兩人打了個哈欠,黃豆扛不住了說,“哥不行了,得睡了困死我了,依我看啊,這三途宮內,就算還有什麼寶貝,要麼早被人拿走,要麼也被大火燒沒了,算了算了,睡一覺吧,明天得啟程回去。”
“哎。”黃瓜忍不住歎氣,走過來挨著弟弟背靠在斷牆邊,不服氣說,“還以為三途宮內有什麼武功秘籍,說不定我們能撿漏呢,誰想到屁都撈不著一個,哎,算了算了,反正這次是送客人歸故鄉,我們就當是來三途宮公費旅遊了。”
“就是嘛。”黃豆打著哈欠,眼睛都睜不開了,“做人就得這麼想,才想得開……”
話未說完,人已經睡了過去。
第二天,日已三竿,熱熱的太陽將兄弟兩人曬的更加舒服,忍不住就多睡兒了一會兒,一直到黃豆睡醒了,起來拍醒黃瓜,“哥,起來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黃瓜站起身來,摸著肚子左右四看,“肚子好餓,這兒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能吃的。”
“炭,你吃不吃嘛?”黃豆沒好氣瞪他一眼,“這裏被燒的,都成什麼鬼樣子了,難道還有好吃的等著你啊。”
“哎算了。”黃豆無奈搖頭往前走,“我們下山吧,先去填飽肚子再說,這破地方,是找不到填肚子的了。”
“那行,走吧。”黃瓜急忙跟上,兩人邁步往外走。
“哎,哥,我嗅到一股血腥味。”黃豆抽了抽鼻子,一臉嚴肅,說的煞有介事。
黃瓜一驚,急忙衝到黃豆麵前,雙臂一字排開,緊張四看,“哪兒哪兒?”
“我找找啊,隻是血腥味而已,別太緊張,三途宮畢竟已經覆滅了。”黃豆在四周小心走了走,忽而衝他招手,“哥,你快過來,你看這裏。”
黃瓜急忙跑過去,就見雜草叢生的地上,有著長長血跡。
“這是……”黃豆蹲下來伸手一摸,“還沒完全凝固,應該不久,哥,去瞧瞧。”
兩兄弟小心翼翼往前走,沒多一會兒就看到前方踉蹌前行的人,劍杵在地上當拐杖用,如同個瘸子,走的極慢。
“哎呀那誰啊?看著就慘。”黃瓜忍不住搖頭歎息。
雲綠正往前走,忽而聽到聲音,停住腳步,緩緩回頭看向對方,“是……你們……”
沙啞的聲音,早就聽不出主人是誰,黃瓜有點害怕地縮了縮腦袋,“你……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