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你上啊,他這麼氣勢洶洶問,我不說還能怎麼辦?”
“去去去,懶得跟你說,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顧及病人心情。”
“誰知道他會這麼激動啊,哎呀行了,先把人放床上,讓他好好休息吧。”
“休息個屁啊,這床這麼濕,你怎麼不躺上去?”
“喂我說閻王愁,你衝我發什麼脾氣?”
兩人一邊吵,一邊拿過幹淨的被褥換上,再將人放床上去。
閻王愁手裏拿著紅蓮業火仔細看,好半天滿意說,“這可是好東西啊,太厲害了,我先幫忙保管著。”
床上,原白川被打暈過去,然而卻一直被困於夢魘之中。
他一會兒夢到雲綠死了,一會兒夢到她傷痕累累,滿臉是血倒在地上,一會兒,又看到麵前人突然化為一具白骨。
“啊——”一聲驚呼,原白川睜開眼醒了過來,就見屋內點著蠟燭,四散的燭煙帶著淡淡鬆柏香。
趴在桌子上睡覺的三人,除了黃瓜,皆被吵醒,兩人揉著眼睛,睡眼惺忪走了過來,“你怎麼了?叫的這麼嚇人,還以為你見鬼了呢。”
閻王愁沒好氣說他,實在是被打擾了瞌睡。
原白川隻是看向黃豆,“那她現在在哪裏?小鎮名字叫什麼?我去找她。”
“想都不想要。”閻王愁厲聲拒絕,“你現在重傷初愈,得好好休息,你還想去找她?做夢吧你。”
黃豆急忙勸說,“是啊,你想想啊,雲姑娘為了救你,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身上被啄的,就沒一塊好皮,你要是不愛惜自己,豈不是辜負了她那一身重傷?”
閻王愁急忙點頭,“是啊,你就聽我的,你小子身體倒是好,半個月,啊,隻要休息半個月,半個月後,你就可以出門去找她,但你要是不聽話,連這半個月的修養都不肯聽,回頭,你就等著留一身病根吧,你想想,雲綠九死一生找來的紅蓮業火,就是為了讓你留下病根兒的?”
原白川聽到話,沉默半晌,最後倒下床去,“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閻王愁沒好氣扯過被子給他蓋上,“寒毒到底在你體內留了這麼長時間,你現在比一般人要怕冷一些,記得蓋好被子,真的是操不完的心。”
閻王愁收拾好了他,坐到方才的桌邊凳子上,“我不放心你,就在這兒看著,免得你不聽大夫的話跑出去。”說完,打了個哈欠,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屋內一時間沉默,就在這時,響起了黃瓜的打鼾聲。
原白川看向床邊正要走的黃豆,“大夫如何說?她……”
“這個……”黃豆猶豫了下,“大夫說,命倒是可以救回來,就是她傷的實在太重,又失血過多,然後渾身上下,就是臉上,也被鳥給啄了,所以……這個大夫的意思就是,可能會留下病根兒,然後傷疤會不會留痕跡,那就看人了。”
“嗯,我知道了。”他沉沉應了聲,便不再說話,扭頭看向窗子,見著一輪彎月,正掛在漆黑的天空中。
雲綠坐在石階上,雙手環抱著曲起的膝蓋,仰著頭看月亮。
連翹走過來坐在她身邊,“已經很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啊?爺爺說你失血過多,要多休息。”
“沒事,最近天天睡,就睡多了,晚一會兒也沒什麼關係。”她語氣沉沉,似有千斤巨石壓在心口。
“那好吧,但還是要早點睡才行。”連翹說著,湊近她仔細看,過了一會兒,笑了說,“你臉上的疤痕在變淡呢,這樣就好,再過些時間,疤痕應該就能完全消失了。”
雲綠抬手輕輕摸著臉,唇角含笑,“那也好,我還以為,這次會留疤痕呢,不留就好。”
“啊?”連翹語帶疑惑,“這次?”
“嗯。”她輕輕點頭,“我比較調皮貪玩,所以有時候會受點傷,但以前我都不留疤痕的,隻有極少數情況,傷口太深才會留下,但這次啄傷我的鳥兒,我隱約記得,好像是有毒吧?故而才以為這種傷口容易留疤痕。”
連翹聽了個七七八八,點著頭說,“我就說呢,給你清洗的時候,看你身上有好多特別嚇人的傷疤,你一個女孩子,是有多頑皮貪玩啊,把自己身上弄出這麼多傷疤?”
“這個啊。”雲綠笑了笑,眸光變得縹緲如同天上月,“我家是獵人嘛,我經常擺弄弓箭和刀什麼的,所以經常弄傷自己。”
“哦,這樣啊。”連翹臉上帶著後怕,“爺爺也說了,想不明白啄傷你的到底是什麼鳥,傷口還真的有毒呢,不過你身上有好幾處傷的特別深,可能真的要留疤了。”連翹聲音裏帶著遺憾,隨之又問,“對了,你認識那鳥?不然,怎麼會懷疑它有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