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通目光中有著一絲不安,“因芸芸眾生皆平等,鴿子一命,自然應當用悉達多國王一命相抵,此乃眾生平等。”
“然也。”少宮主點頭,“既如此,鴿子一命,悉達多一命,螻蟻一命,秋寒蟬一命,聖僧一命,皆為一命,無高低輕重貴賤之分別,既如此,聖僧為何卻不願用你一命,救秋寒蟬一命?”
慧通沉默許久,“鴿子一命,鷹一命,悉達多一命,秋寒蟬一命,少宮主一命,老衲一命,皆為一命。少宮主作惡多端,手中斷絕生靈無數,老衲殺少宮主一命,即救無數命,既如此,殺少宮主即可救。”
少宮主沉默片刻笑了,“如此說來,聖僧舍不得皮囊,不願以死證佛。”
“佛在心中,何須證?”慧通說完,神色一沉,“老衲聽聞,少宮主身負不傷神功,如此神通,老衲隻求一見,請少宮主賜教。”
話音甫落,袈裟淩厲如刀飛來,少宮主身輕如燕往後一滑,那袈裟追至麵前,卻無論如何也傷不了他,“若非這兩日流言,我還不知我練有如此神通莫測的武功呢。”
慧通已到麵前,袈裟披身,拳、掌、指、爪襲來,少宮主隻架招不還招,笑了說,“少林絕學,我今日算是領教,方丈武功深不可測啊。”
“少林武功,少宮主在慧厄手中,不是早就領教了一番嗎?”慧通口中不饒人,出手不停,招招取命。
少宮主嗬笑一聲,“方丈招招狠辣,誓要取我性命啊,如此心腸,竟是修佛之人,真是令我惶恐。”
“出佛血乃為五逆重罪之一,少宮主不知否?”
“哈,我隻是引導慧厄走向該走之路,可來罪之說?”
雙方邊戰邊說,看得一旁聚集的江湖中人目不暇接,又被四溢真氣,逼得連連後退。
“原來,並無什麼不傷神功,怪了,這謠言是誰傳出來的?”
“有沒有可能是前來的人?這人接了方丈請柬,不敢不來,又畏懼三途宮,幹脆自己編了個謊言,好讓自己能走,也有了個台階下。”
“嗯,既然是假的,又有什麼可懼的,正好這三途宮餘孽在此,屠魔會,就現在。”
眾人義憤填膺,刀劍出鞘。
少宮主正與慧通交手,一條九節鞭忽至,直刺心口。
“哈。”少宮主輕笑一聲,反手抓住九節鞭往懷中一拉,那使鞭子的人頓覺一股磅礴大力,待回過神來,人已到少宮主麵前,隻見他麵帶微笑,一掌往天靈拍下。
鮮血四濺,人已氣絕。
慧通一臉憤怒,“濫殺無辜。”
少林眾人立即圍上,少宮主卻是不疾不徐應戰,遍地屍骸,鮮血噴濺,他卻一身幹淨,不染凡塵。
淩空中,他抬頭看了眼天色,微笑著說,“時辰到了。”
眾人正疑惑,就見遠處有人飛來,羅信鷗與慕容翎,以及假的雲綠落在少宮主身後。
“哈。”少宮主輕笑一聲,扭頭看向帶著兜帽的秋寒蟬,“是不是很失望?我並沒有被調走?屠魔會,如今也算進行了。”
少女被他這一眼看的驚懼後退,少宮主卻依舊麵帶微笑看向眾人,隨後,目光落在慧通身上,“你們不是想見不傷神功嗎?好,我允你們。”
眾人隻見一個白影一閃,快的幾乎依舊是一團雲影,慧通見人已到麵前,倉皇間甩出袈裟,卷起厲風,少宮主不躲不避,左手一抬,厲風在他雪白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嗒嗒嗒——
血滴墜地,眾人麵目驚恐無比,隻見少宮主左手背上,那一道長長血口子,居然就在眾人麵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
“傳言是真的?這不傷神功……”
少宮主嗬笑一聲,目光無悲無喜掃過在場眾人,衝身後人下令,“把他們都殺了。”
羅信鷗皺起眉,“這麼多人,得殺到什麼時候?你怎不多帶些人出來?”
“帶那麼多人做什麼?人少些,才會有以少勝多的愉悅啊。”少宮主說完,笑著看向慧厄,“方丈,試試看,你的武功,能不能殺我。”
鮮血濺滿秋草,屍體橫臥枯葉。
在場眾人已死近半,慧通滿身是血,重傷之軀,如今,連少宮主的殺招也避不開了。
一道劍氣忽至,擋住少宮主殺招,他扭頭看向遠處樹冠上一團紫雲。
“哈,我就說莊主應該來了,屠魔會若是無你,何等無趣啊。”
梅窗月雙目平靜如水看他,仿佛兩人之間並無仇怨,“如果,你不害死徐聽賦,那現在,你應該會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