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城中學走讀生居多,住校生隻是一個小群體,初中部直接就不招收外地生。
偌大一所中學,一棟八層樓高四單元的宿舍樓就把所有的男住校生全裝了進去。
鄙視鏈在哪都存在,外地大城市來的學生看不起本地的,如班上兩個自認為來自滬市的男生王藝蒙和張鵬貞,父親都是津城江對麵廠裏的工程師。
兩人小時候都是在渝州長大的,而且待在津城的時間遠遠多於在滬市,滬市話是一句不會說,而且渝州話說得比本地人還溜,但不妨礙他倆和別人交流的時候用普通話,私底下聊天用渝州話。
大部分津城本地學生看不起來自於鄉鎮的同學,哪怕自己一家人住在像筒子樓一樣的逼仄房子裏,父母在廠裏領著微薄的薪水,或者是直接起早貪黑擺地攤,一年到頭從他們手裏過的錢加起來不超過一千,但不妨礙他們看不起那些住在鎮上的鄉下人,即使這些鄉下人條件再好,在他們眼裏,那就是泥腿子。
而來自於鄉鎮上在外租房的學生又看不起住校生,他們從來不會帶你去他們住的地方,也不會告訴你他其實也是來自於鄉鎮,城裏學生抱團搞什麼小活動的時候,他們理所當然的覺得自己是城裏人,欺負起住校生的時候,往往比城裏的學生更狠,但這部分人大多心虛,一般不會惹事,更多的時候,是像狗腿子一樣的搖旗呐喊助威。
就這樣,住校生還會因為來自於不同的鄉鎮又各自抱團,內鬥不休。
不過也有例外,作為津城最好的中學,成績才是最重要的,成績好的學生,尤其是火箭班那60人,他們有資格看不起同年級所有人。
他們的待遇也是最好的,全校最好的老師,最好的硬件設施,到了高三,甚至連教室都是單獨的。
不過火箭班光是內卷就已經耗光這幫人的精力,哪有閑心去參與鄙視鏈這種浪費時間的遊戲。
想到這裏,楚城幕暗自吐槽了一句:“處在鄙視鏈的最下端,我還真是抱歉了。”
楚城幕來到教室的時候,教室裏還沒什麼人,卡著點進教室才是高中生的常態。
坐回到最後一排的角落裏,注意到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已經變成了84,不由的感覺到一種緊迫感撲麵而來。
收拾了一下課桌,掏出資料,楚城幕有些難以進入狀態,身後衛生角的氣味熏得他直皺眉。
一般來說,周日晚自習都不會要求學生必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習老師也不會管太多,隻要不大聲喧嘩,你就算看小說也不會說你什麼。
不過大部分學生平時的東西,課本,文具,除了必須帶走的,大都會放在自己座位的抽屜裏。
為了避免瓜田李下,楚城幕還是決定繼續待在自己的座位上比較好,否則真要丟點什麼東西,哪怕是一塊橡皮擦,一瓶修正液,以此時高中生的矯情勁,那可是全身長滿嘴都說不清。
再加上有些疏於管教的學生,本來手腳就不幹淨,楚城幕的手表不就是那麼丟的麼?
坐下不多一會兒,楚城幕就覺得一陣洗發水的香味傳來,抬頭一看,正是自己的英語副課代表秦怡。
秦怡和他來自同一所鄉鎮上的中學,和楚城幕當初的光芒四射不同,這個女生除了一身豐滿的肉肉和姣好的外貌,其他方麵談不上多出彩。
楚城幕的英語成績很好,基本上考試就沒低於過138分,在這個成績為王的學校,他自然被英語老師任命為了課代表,可他平時大部分時間都迷迷糊糊的,英語老師又特意給他找了一個細心的女生做副課代表。
課代表的在班上的權力很大,也很容易遭人嫉恨。
協助老師批改作業,監督同學背誦課文,以及統計每天作業未完成的學生名單,尤其是最後這一項一個處理不好,就是被人記恨的對象。
前世的楚城幕就是如此,英語作業幾乎就沒怎麼做過,還偏偏掌握著英語這科的生殺大權,被同學舉報了,英語老師還公然偏袒。
英語老師甚至當著全班的麵說“你們如果能像楚城幕一樣每次考試都保持在138以上,那你們不做作業,我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