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郎道長就坐在她身邊,手裏頭還拿著那塊黑色的鬼玉。
“先把鬼玉的問題解決掉。”施小秋說到這裏,微微眯起眼睛,“那個皮肉骨回頭也得處理。”那東西攻擊她的意圖很明顯,想要她的命。命這東西是施小秋最寶貝的玩意兒了,別人覬覦不得。
“我剛檢查過了,這裏麵都是失了本心的厲鬼,可殺。不過可能會廢一些時間。”郎道長把鬼玉還給了施小秋,“我們給你護法,估摸著會花一整月。”
“我知道了。”施小秋能夠透過漆黑的鬼玉看到其中掙紮嘶吼的厲鬼,她做這麼多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讓自己能夠活下去。
不必再為明天而擔驚受怕,堂堂正正地活著。
“那咱們明天早上就開始吧。”曉塗拍了下巴掌,“今天晚上我們好好準備。過了這個月我們都可以輕鬆一陣了。”
施小秋將鬼玉收起,在起身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一陣男聲。
施小秋愣了一下:“秦文?”
“什麼?”另外三人疑惑的看向她。
“我聽到秦文的聲音了。”施小秋左右打量,什麼都沒看到。
剛才那聲音明顯是秦文的聲線,施小秋覺得自己不會記錯。
沒讓施小秋等太久,那聲音再次響起。
這次總算清晰了一些,他說:“你騙了我。”
施小秋意識到問題不太對,她首先看了眼自己的手機確定有信號之後打電話給了異管局的負責人,讓對方聯係秦文。
等電話那頭傳來秦文有些別扭的“你好”時,施小秋明白那聲音的主人不是秦文本人。
負責人就在秦文的身邊,在異管局負責的非人類還沒正式脫離異管局之前,他們接電話都是外放並且有負責人陪同的。
那位負責人也是非正常人類,而且能夠和秦文溝通:“麻煩您告訴他,他的皮肉骨現在可能在我家附近,有時間的話建議來收一收,我想他現在沒什麼正經工作,對吧?”
“你在告密。”那聲音又響了,這次這聲音房裏所有人都聽得到,包括電話那頭的秦文。
不等負責人翻譯,秦文就反應過來,急匆匆說了句什麼,隨後施小秋就聽到了起身的聲音。
玻璃窗被敲響,那聲音似乎變得空靈了一些,他繼續重複:“你在告密。”
“這位先生,別跟我玩這一套。”房間內眾人警惕了起來,施小秋的聲音聽不出多少緊張,“我本身就算半個鬼,小時候經常嚇人玩的。”
在麵對了那麼多厲鬼之後,某些恐怖的畫麵實在是很難再對她們造成什麼影響。
“你不是鬼。”那聲音又說。
施小秋沒有執著:“好好好,我不是,隨你怎麼定義,你開心就好。”
“不。”那聲音反駁他,“你沒法被定義。”
“是啊是啊,我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都沒法被簡單地定義。”施小秋一邊說著,一邊往窗前走。
郎道長她們緊跟在施小秋身邊。
“人?你才不是人。你不是生命體,也不是死物,更不是某樣東西。”
“罵一個花季少女不是東西是非常不禮貌的。”施小秋一邊胡侃,一邊透過窗戶往下看。
有個人就站在窗外的巷子那裏,路燈的底下。
那條巷子恰好就是超市的後門,她們通常回家的地方。
那人看到施小秋之後衝著她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
他是秦文的皮肉骨,自然是和秦文長著同樣一張臉,不過看上去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相似的五官,秦文看著是凶悍,在這幅皮囊上麵卻帶著幾分神性悲天憫人的味道,不過這也就是第一眼看上去會產生的錯覺,畢竟這幅皮肉骨上頭的邪性隨著那一笑都快溢出來了。就像是沾染上了邪祟氣息的神像,怎麼看怎麼別扭。
“你是個黑戶。”他說,“偷/渡來此世的黑戶。”
施小秋沒對這句話做出什麼反應,畢竟剛才這大哥都鋪墊那麼一堆了:“您不也是麼?我猜猜,您身體裏是不是還有點別人的東西沒還,你能活著是因為秦文的靈竅少了一部分?”
那團皮肉骨沒有說話,隻是衝著施小秋笑,笑得特別詭異。
“受祿沒法活下去的。”皮肉骨說,“我試過,會有東西來殺你。”
“想我們這種黑戶,哪怕隻是想要活著,都不被允許。”皮肉骨說完這一句之後便隱匿在了黑暗之中,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