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入了城。
京城之中倒是有一座沈宅,那是沈將軍每次回京述職時會住的地方,並沒有帶著孩子們來過,較為簡陋。沈夫人在京城家底不厚,但是宅子還是找的出幾套的,一行人便準備往其中一處去。
但是祁塵卻攔住了他們。
“夫人,我命人在京城新修了一處府邸,就在崇仁巷中,希望夫人能夠收下。府邸已經打掃幹淨,但沒有
安排仆人,還需夫人受累,親自挑選奴仆。”
祁塵的安排不可謂不貼心周到。崇仁巷靠近皇城腳下,住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名門貴族。不安排奴仆更是表示自己隻是想要送一座宅子,完全沒有任何其他意思。
沈夫人一愣,倒是也沒有拒絕。雖然祁塵說的是贈與而不是賜下,謙遜十足的意味之下還有容許對方拒絕的意思,全然沒有上位者的口吻,這種好意和真心對上了沈夫人的胃口。皇帝如此有誠意,這宅子收下倒也無妨,也算是給對方的示好一種願意回應的信號。
宋霖淮意味深長地看了皇帝一眼。他說皇帝近來怎麼如此反常,先是以各種理由將京城中一些以文采和容貌揚名的公子外派或者禁足在府上,然後一改常態良心發現一般讓被壓榨的自己去京郊修養,原來他還想不明白,現下這樣一出讓他恍然大悟。隻不過不知道皇帝看中的是沈家還是那位沈家姑娘了。
一行人往新修的將軍府而去。
沈家一行人初到京城,還有許多東西需要收拾,沈夫人與兩人聊了兩句在門口就把人送走了。
沈容昭全程沒有露麵。好不容易等到兩人走了,從馬車上下來拉著三弟去一旁說悄悄話去了。
兩人不知道在偷偷商量著什麼,笑得有點賊兮兮的。
“你們三個自己先去挑個屋子,收拾東西去。”
沈夫人操持全家上下的事物,此時是最忙的時候,壓根沒時間理這三個小的,打發他們自己去找事做。
沈容昭和沈容瑾對視一眼,迅速地各自去挑了屋子。沈容修默默地跟在了沈容瑾的身後,根據他多年的背鍋經驗,這兩人的眼神一看就要搞事情,長姐的武功好,可以輕易把他甩下,但是幼弟他總歸是不可能跟丟的。
半個時辰以後,三人出現在了沈府後麵的小巷子裏。
“你怎麼把二弟帶來了?”沈容昭一身男裝,看著走在前麵頗有些生無可戀的沈容瑾,挑眉。
“打不過。”沈容瑾垂頭喪腦。
“二弟變聰明了啊,挑三弟下手了。”
“這不是不敵長姐嗎?”沈容修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打不過長姐,當然要挑幼弟下手了。
“算了算了,出發。”沈容昭對於二弟的纏人程度十分清楚,如果站在這裏掰扯,他可以靠著一張能說會道的嘴讓你直接站在這裏跟他辯一下午。
三人在京城裏溜達。
街道上人來人往,街邊有小商販吆喝著賣各種小玩意,兩邊店鋪有飯店酒館,胭脂水粉,衣物布料還有點心鋪子,不同於粗獷不羈的邊疆集市,京城的百姓們衣著簡樸,從容安然,帶著一國都城百姓的自信和幸福。
沈容昭和沈容瑾像兩條小魚兒一般穿梭在人群之中,沈容修頭疼地跟在後麵,一時不知道跟住哪個好。
既然二弟跟出來了,沈容昭便更加肆無忌憚了,反正二弟那個操心的性子總不會讓三弟走丟的。
結果,在沈容修好不容易抓住一隻滑不溜揪的三弟時,沈容昭早就沒影了。
沈容瑾被二哥牽著,眼神幽怨地盯著人群,長姐,你不厚道!
祁塵就坐在京城最大的酒樓的三樓,靠著窗,看著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宋霖淮剛走不久,走前還千叮嚀萬囑咐陛下早點回宮,這樣在京城裏閑逛不安全。
祁塵卻不著急,把人忽悠走了之後就拿著杯茶繼續坐著,盯著窗外的人群。
他帶出來的兩侍衛在門外守著,警惕著四周的動靜。
街上有一處突然熱鬧起來,一肥頭大耳的男子對著一個在街邊擺小攤的清秀女子發情。這男子穿著綾羅綢緞,看上去人模人樣的,做的卻不是人事。
他一邊摸人家姑娘的小手,一邊還在得意洋洋地說些什麼。
沈容昭看見這裏圍了一圈人,積極湊上前去,就剛好看見了這一幕。那女子麵色帶著驚恐和壓抑的怒氣,想要把手抽回來。
“美人兒,我可是姑姑可是當今太後,你跟了我,保管你吃香喝辣的,那裏還用得著在這太陽底下賣這些小玩意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