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逢冬被羅燦帶著頂樓,在那裏,羅燦告訴了他一切。
那時正當冬日,初雪降落的日子。
北城中心一家化學工廠突然出現了未知瘧疾,一種能夠人傳人的病毒,被咬者會喪失意識,呈現半死不活的狀態,然後變成喪屍。
萬幸北城軍事化管理嚴格,在出現幾例案件之後,就迅速封了城。
羅燦的媽媽作為首席,那段時間忙得不見人影,甚至忘了她要陪羅燦過聖誕節這件事。
“段女士。”羅燦給媽媽打電話,“您放了我一年的鴿子了,從年初的第一個節日,再到年末的最後一個節日,我都沒見過您。”羅燦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繁華的一切,空中綻過的電子煙花,高樓閃過的led燈,外麵越是熱鬧,他呆的屋子就越是冷清。
“小燦,我現在在忙,晚些時候打回給你。”段奎急著下樓梯,說話間就要掛斷羅燦的電話。
羅燦隔著電話輕聲歎息,幾不可聞的說了一句:“你那麼忙,還生什麼孩子。”
生了又不管。
段奎那邊信號不好,沒有聽清羅燦說什麼,她正準備說寶貝在家待著別亂跑,電話那邊就已經盲音了。
羅燦先把電話給掛了。
他點了一支煙,香煙從繚繞到燃盡,羅燦隻抽了最初的一口。反正他媽也不會回來,他抽煙也沒人管。
羅燦沒有爸爸,他從記事起就沒見過爸爸,早年生在單親家庭中,母親又沒時間管教,他便開始自己隨意生長。
有些小孩表麵看上去乖巧溫順,背地裏做盡了惡劣的事。
直到段奎把十三歲的羅燦從少管所領出來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一直聽話的兒子,打起架來像個閻王。
“你為什麼要打斷他的腿?”段奎蹲在穿著囚服的兒子麵前,因為從事的職業的原因,她臉上始終沒有太多的表情。沒有生氣沒有憤怒甚至沒有責怪,甚至連心疼也沒有。
羅燦低頭看著手背上的紗布,白色的紗布暈了淡紅的血,紗布下是他奮力掙紮被劃翻的肉。
“他要猥褻我。”羅燦平靜的說。
他把我拖進巷子裏威脅我要是敢喊出聲就弄死我。
段奎聽到羅燦的話猛然抬頭,她盯著羅燦,一潭死水般的眼眸翻湧著,她向羅燦伸出手,那雙曆經風霜的手已經不年輕了,她抱住了羅燦。
“小燦,對不起。媽媽沒有保護到你,你有沒有受傷?”段奎愧疚的抱緊羅燦,她一直在保護別人,卻把自己的寶貝給忽略了。
羅燦搖了搖頭。
那以後,段奎開始對羅燦上心了。
她看著白淨的兒子,發覺自己始終對少管所那件事耿耿於懷,於是便決定送羅燦去部隊。
“寶貝,去了部隊,要遵守紀律,聽到沒?”段奎給羅燦收拾著包裹,操心的說,她就怕羅燦不服從管理。她現在算是明白了,羅燦是隻給她看他想給她看的那麵,她並不了解這個兒子。
羅燦又是點頭。
好家夥。
不去不得了,一去才發現一件驚人的大事。
羅燦一直以為是自己青春期來得晚,,情感發育遲緩,所以一直對女孩子不感興趣,結果來了才發現,對著高高大大的哥哥他會有生理反應。
不得了不得了,羅燦才發現這件事的時候花了好些天才勉強接受自己喜歡男人的事實。
後來羅燦在部隊待了幾年,直到十八歲那年段奎才把他接出來,讓他去接受正規的教育。
再後來,就是病毒的爆發。
段奎掛完羅燦的電話以後,接到了屬下的通報,南城疑似出現一樁感染案例。
北城的情況已經得到控製,眼下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必須被重視,段奎便主動請纓到南城去監管。
段奎去的時候並沒有告訴羅燦,她給羅燦留了一封信,信上叮囑羅燦要按時吃飯,不要老是點外賣。信裏還有一張照片,又是道歉她不能陪羅燦過生日了。
羅燦連接下來的生日都被放鴿子了。
段奎由北城駐紮南城以後,暫居瞭望塔。
可南城管理起來並不輕鬆,南北文化不同,南城人較散漫,不怎麼服管。
段奎剛到不久,就下令封了南城,不允許任何人出城。
偏偏馮一家攢著王月生說要去北城跨年,馮一家就是小好的爸爸。
馮一家這個人遊手好閑好吃懶做,但是油嘴滑舌,平日裏給老婆買個花,買東買西的,就算不做實事,老婆也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王哥,咱一起去跨年吧,北城難道不比咱這兒熱鬧嗎?別聽上麵說什麼會有感染風險,我聽說北城安全的很,反而是我們這邊不安全。咱就去吧。”馮一家還帶著他玩的好的哥們兒鄭有,一起勸王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