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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並沒有搬回何家,而是盡快定了回法國的機票,威廉已經在電話裏埋怨了她好久,直到她說出自己的母親去世,威廉才沉默許久後才小心翼翼的安慰了她
這一切,確實來的太突然,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偶爾她的腦子還會盤旋祁斯年那天的話,她也會擔心,如果何家真的敗了,真的敗在了祁斯年的手中會如何是好。
自從殷素素離開後,何啟光變得沉默了許多,似乎對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隻有何其衍一個人忙碌的早出晚歸,她那懷有五個月身孕的妻子倒成了家裏最不安的人,在整日看不到老公的日子裏還要默默無聞的照顧公公
當五月走之前最後一次來到何家的時候,就看到何其衍的老婆,叫百葉的女人頂著隆起的肚子正在小型別墅門口澆著那不起眼的花
五月看著何家現在住的房子,比起當年的豪華別墅,真是窮酸了不少
她收起眼中一樣的目光,走過去喊了一聲“嫂子”
百葉看到五月,先是一愣,緊接著露出親切的笑容,她放下水壺指了指大門,意思請她進去
這是五月回國後第一次來何家,屋內的擺設很普通,看不見任何高檔的物品和古董。可到處都是殷素素的品味,不難看出,殷素素是真心的打理著這個稱不上豪華的家。原來脫去了光環的何啟光,在殷素素眼裏也隻是一個她深愛的男人。
想到這裏,五月的心有些酸。
百葉似乎看出了端倪,她拍了拍五月的肩膀,指著不遠處的房間門口,打了個五月看不懂的手勢,這應該是啞語,百葉看出了她的疑惑,歉意的低下頭。
整棟房子能與百葉溝通的也隻有何其衍。
“我自己進去找他”五月拉起百葉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慰
百葉點點頭,然後轉身進了廚房準備午餐。
五月輕輕敲著門,裏麵許久都沒有動靜,正當她以為何啟光睡下來,裏麵卻傳來了聲音
“進來吧”
五月輕輕的打開了門,裏麵的窗戶沒有關,一陣微風夾雜著雜草的味道傳入五月的鼻子,很好聞。何啟光坐在輪椅上翻開著手中的東西,走近一看,五月才發現那是一本相冊。
“這裏記錄著你的成長,是你媽媽身邊留著唯一關於你的東西”何啟光說著,目光沒有離開相冊,似乎想將裏麵每一個鏡頭都記在心裏。
“瞧瞧這張,聽你媽媽說這是因為你第一次參加學校運動會,頭發比人家短,所以進不了花束隊而哭鼻子的樣子”何啟光指著一張五月小學的時候的相片,那時候她常年剃著假小子頭,誰知道第一次因為發型被花束隊拒之門外,從那起她就留起了長發,可是她最後還是沒有加入花束隊,而是直接當了旗手。
“這一張是你第一次吃生日蛋糕,瞧瞧這小臉蛋凍的”何啟光繼續說,他始終沒有抬頭看五月
殷素素每一年都會給五月過生日,可是第一次吃蛋糕的時候五月記憶猶新,那一塊蛋糕因為母女倆誰都不舍得吃,最後發黴導致不得不扔掉,所以五月一直記得,好東西不論大小都要一同分享,可不是謙讓到最後誰也擁有不了。
“這是你走之前留下的最後一張相片,你媽媽都快將這張相片摸到退了色,我問過她為什麼對這張相片如此特別,她隻是說,她怕忘記你的樣子,這一張會是跟長大後的你最接近的一張,她說的沒錯,你和那個時候幾乎沒什麼大變化”
何啟光抬起頭,將那張相片抽出遞給五月,五月伸手接過那張真的被磨的掉了色的相片。
這張相片她記得很深,因為為她照這張相片的人,是祁斯年。
“明天就走了?”
“恩”
“走了就別再回來了”
五月驚愕,他說了跟殷素素同樣的話
“這裏能夠傷害你的人太多了,在那裏,至少你會更快樂”
“我會回來...看你們”
五月攥緊手裏的相片,開口說。不屬於這裏的人始終要離開。
“何家我已經不願插手,如果其衍能擺平這件事,就讓他擺平,如果擺平不了,那我們就簡單點做個普通人,就是苦了百葉和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何啟光歎了口氣,他知道百葉不是看中財產才跟何其衍在一起的,可是他這個兒子做的一切他是看在眼裏的,何其衍是要將最好的擺放在百葉母子麵前的。
“事情一定還有緩和的餘地”想到祁斯年她的心又忍不住抽疼,她忍著難過緩緩安慰道
“你不了解祁斯年,他年紀輕輕卻野心勃勃,我們這輩的栽在他手上已經不是稀奇的事了,隻是不知道,他為何要盯上何家”這件事,何啟光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說兩家有仇,那應給是跟付家的仇恨更大,可是付家沒有動靜,卻突然冒出個祁斯年來。而且還來勢洶洶。
五月沉默了,她要如何開口道出她與祁斯年的這份關係。如果真是為了自己,那她又怎麼能坐視不管。隻能暫時離開,再看看事情發展的如何,無能為力的她至少也可以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