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先回去,此事朕不想再聽見一句!太子去宣個太醫給那丫頭,再讓人給你皇叔府上送信,最後給護國公府霍公爺派個人吱一聲,霍玄毓這小子關到天牢,先這樣吧!”
明朔帝三言兩語將事情安排好,揉著頭往興慶宮走去,馮德順悄無聲息的跟在明朔帝的後麵。
“德順,你說,是誰幹的?”
“奴不知,今天宮宴人多手雜,不太好查,剛才在壽康宮老奴還沒回聖人,在太極宮望月湖淹死了一個小太監,這個小太監叫張全,是洛陽昌平縣張家村的,他被繼母賣給了人牙子,幾經輾轉後被宮裏采買回來,8歲入的宮,學過規矩後就在太極宮兩儀殿負責清掃,今年21歲。”
“宮裏還是不幹淨啊!你掃一掃!這件事慢慢查,但是得查的清清楚楚!”
“奴記下了。”
“你說朕明天見了文英(楚明成,字文英,楚錦嬌她爹,明朔帝親弟弟)要怎麼說?這好好的閨女進回宮吃了這麼大的虧!”
明朔帝想到那個寵閨女的弟弟就愁的掉頭發,朕真的太難了。
“聖人,還有霍國公呢,霍玄毓雖然是霍國公庶子,但卻極得霍國公寵愛,他因為長得好,再加上他阿姨是霍公爺的表妹,霍公子可以說是霍國公一直嬌寵著長大的,他在長安城裏可是鼎鼎有名的紈絝子!”
“可剛才看,老霍這兒子還行!”
“也是奇怪,按坊間傳聞霍玄毓闖了這麼大的禍之後該是怕的不行,早就想辦法找霍國公來救他,但他剛才行事有條有理,難不成他這是將潛力給激發出來了。”
“長安城鼎鼎有名的紈絝子,那小子怎麼出的名?”
“幾年前被他的酒肉朋友騙進花樓,因為容貌在花樓裏被喝醉的客人給調笑了一番,霍公子當時沒說什麼,可沒過半個時辰,他就回去帶人將那些酒肉朋友和喝醉的浪蕩子堵在花樓打了一頓,聽說當天在花樓地上看到了好幾顆牙,不解氣的霍公子還砸了小半個花樓,最後是霍國公給收拾的爛攤子。那一陣坊間聊天都是拿這個開頭的,也是因此,他長得極好的消息才傳開。”
“脾氣還挺大!還有嗎?”
“霍公子賭錢也厲害,不過不經常去,鬧過兩次賭坊,就是因為霍公子賭錢的手法極厲害,在賭坊贏得狠了,最後逼得賭坊找了熟手來出千,結果被他給看出來,霍公子身後有霍國公,自然不怎麼怕,直接鬧了出來,差點被賭坊的人揍個半死,也是這件事後霍公子才開始學了點花架子。”
“看不出來啊!剛才在殿上我看這孩子眼神還挺清正。”
“他可是霍國公養出來的孩子。”
“也是,老霍養出的孩子都還可以。”
“聖人說的是。”
“一會兒回去了去給朕拿點吃的來,朕得吃好睡好,明天才有力氣應付那些麻煩!”
“奴這就安排!”
話分兩頭,這邊明朔帝和身邊的馮德順回興慶宮吃夜宵,那邊壽康宮裏太醫正在為哭暈過去的楚錦嬌診脈。
太醫在摸完脈後:“郡主今日受驚過度,又因情緒過激傷了心脈,得小心調養月餘,切記調養期間忌大悲大喜,情緒波動不宜太過,如此慢養才行!我給郡主寫個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早晚飯後用。”
被太醫確診為‘傷了心脈’的人悄悄給太醫的話劃了重點:‘忌大悲大喜,情緒波動不宜太過’。
這是楚錦嬌目前為止得到的最為有用的信息。
打算明天好好利用這個消息的楚錦嬌放心的睡了過去。
這一晚,明朔帝在興慶宮寢殿燃起了安神香;沈皇後在坤寧宮一晚沒怎麼合眼,高貴妃隻睡了大概,蘇賢妃一夜好眠。
這一晚,重生不過一天的霍玄毓在天牢裏勉強理清思緒,他死了,但他借屍還魂在大楚又活了。
活在了被人設局陷害,當做棄子的大楚公府庶子---霍玄毓身上,這個霍玄毓雖然和他同名,但和他過的是兩種生活!
霍玄毓本身出自將門世家,自小便是天之驕子,但他所處的朝代帝王無道,內有諸侯割據,外有敵寇虎視眈眈!霍玄毓的父親一心為國,於是霍玄毓13歲入伍打仗,18歲一戰封侯,24歲死於軍中帥帳,這是已經死去的他的人生——一生兵禍,平淡無趣!
而他附身的霍玄毓,生逢盛世,雖是庶子卻富貴錦繡,不必苦練武藝,勤學文章,隻需要稍稍明理便可肆意生活!霍玄毓有他全部的記憶,從小到大仗著父親的寵愛飛揚跋扈的長大,在長安城裏招貓逗狗、無事生非,吃喝嫖賭精通了三樣,唯一不碰的那樣還是嫌棄別人醜!他的人生鮮活無比!結果他死在了景元十八年的季春月,他死於這場陰謀,無人知曉!
霍玄毓不算什麼好人,但他覺得他應該為這個已經死去的霍玄毓討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