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
葉歆起身就坐在梳妝台上歡快地給自己撲粉，一旁的電話震動起來。
她接起。
隨著那頭人說話，鏡中的她笑容盡失。眼眸冰冷轉為狠辣，末了她淡道：“盯著吧。”
電話是向她彙報葉家二叔葉錚現狀的。
拿了她的賣身錢，葉錚還完賭債還剩下一大筆。他日子過的痛快，昨夜一晚都宿在賭場，甚至高興地請了全場的。
葉歆手指捏緊，長舒口氣。
罷了。
古人死之前還能吃碗斷頭飯呢，讓他快活幾天也沒什麼，反正都是快死的人。
“少爺夫人，該去用餐了。”門外傳來敲門聲。
葉歆回身，宋霆琛坐在輪椅上宛如大爺般地看著她。她走過去推動輪椅，門開的瞬間立刻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一路走過荷池。
到達主廳。
常蘭芝已經坐下了，她眸光仔細地打量著葉歆。見她脖頸間和手腕上都有青紫印記，心中滿意，眼底卻流露出擔憂。
“這是怎麼了？”常蘭芝問道。
葉歆連忙縮了縮脖子，手腕也往袖子裏一縮，一言不發地搖搖頭。
宋霆琛也瞥見她的痕跡。
葉歆遞給他一個得意的眼神，昨晚她‘又哭又鬧’，怎麼能沒留下點痕跡呢。
“你既然已經嫁進宋家，那我們就是一家人。受了什麼欺負也不要自己委屈了，說出來我們替你解決。”常蘭芝心底越發滿意，越是膽小以後就聽話。
而且她現在的樣子，想來是被宋霆琛嚇到了。
葉歆哆哆嗦嗦地道：“我，我沒有事。”
“那就先吃早飯。”常蘭芝略有幾分失望。
葉歆坐下。
席間一片安靜。
待用完餐常蘭芝才拿出一張卡道：“嫁進宋家也不是讓你來吃苦的，這是你的零花錢。若是不夠了再來和我說，霆深難免有時候情緒失控，你要多擔待。”
“實在應付不來，就來找我。”
葉歆垂著頭，“我，我可以的，一定不辜負您的期待。”
常蘭芝眼神暗了暗。
蠢貨。
她是要葉歆來求助，哪裏是對她有期待。
她深吸口氣才笑著道：“回去吧。”
葉歆推著宋霆琛回別院，才出餐廳臉上的表情就恢複平常，“你這繼母真是會玩弄人心，昨晚把我關在你房間，今天就關心我。”
打一棍子給一顆糖，把她當猴呢？
“生活不易，大少要小心啊。”
宋霆琛忽而抬眸，“你很關心我？為什麼？”
葉歆怔住。
他眸色忽然變得危險起來。
“人之本善？不過看來多餘。”葉歆俯下身笑容絢爛，“你同她一丘之貉，鬧起來也是狗咬狗一嘴毛，我的話不用多想。”
宋霆琛猛地桎梏住她手腕，“狗咬狗？”
“你是藏獒，她是野狗。”葉歆被他捏的生痛連忙說好話。
宋霆琛嗤笑一聲，“你是什麼？流浪狗？”
葉歆瞪著他。
父母雙亡是她這些年裏心底唯一的痛，如刀嵌在心髒中。每一次心髒搏動，都是血肉模糊。
“我失言了。”宋霆琛被她目光刺的心底一窒鬆手道。
葉歆一聲不吭推著他回房就才從自己行李裏翻出書，朝學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