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蘇念英一如往常在房間內靜坐,既然出不去,她也不庸人自擾,煩心時看書,是最能讓人陶冶性情的方式。
呆在房間的三天裏,除了吃喝拉撒,她已經看完了三本書。
正翻頁時,她聽到了門口的動靜,猜到是葉琰巍,心裏有些期待與忐忑,合上書,將自己這幾天在腦子裏過了好幾遍的話再次梳理了一遍。
她站起來的時候,房門正好被推開。
笑容凝固在她臉上,取而代之的是緊蹙的眉頭,以及被酒精味灌入鼻腔的不適。
“琰巍……”
蘇念英看著他醉酒的模樣,不由得劃過一陣心疼。
她知道,如果不是遇到什麼事情,在項目的緊要關頭,葉琰巍絕對不會放縱自己爛醉一場。
難道是父親跟哥哥對他施壓與打擊了嗎?
葉琰巍搖搖晃晃地往房間裏走,順手關上了房門。
他踉踉蹌蹌,一步接著一步,忽然不小心絆了一下,狼狽地摔在沙發上。
蘇念英上前扶他,臉上寫滿了擔心。
葉琰巍卻一把甩開她,隨後用右手食指與拇指,一把捏住蘇念英的下巴,用力,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蘇念英不知道他怎麼了,但是她能看得清楚明白,此時此刻,葉琰巍那一雙腥紅的眸子裏充斥著對自己的厭惡與鄙夷。
那是一種她從未在他眼睛裏看到的神色。
這一抹厭惡,像極了一把利劍,狠狠地穿透她的心髒,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兩年多前,蘇家舉辦的蘇葉兩家宴會,我父母命喪車禍現場,你知道是何人所為嗎?”
葉琰巍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語氣格外平和,又帶著幾分真誠,問蘇念英。
蘇念英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裏唯有的隻是驚恐與無措。
她顫抖著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亦或是心慌得連話都不會說。
“怎麼?不說話?還是說,你不知道?”葉琰巍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言語也瞬間變得逼仄起來。
蘇念英眼眶瞬間濕潤,下巴的疼痛讓她覺得仿佛骨頭要裂開了。
葉琰巍猛地將蘇念英拉近,嚇得蘇念英尖叫一聲,卻依然顫抖著唇:“我……我……”
“你什麼?哦不,你這個樣子,做賊心虛,你怎麼會不知道?蘇念英,你們蘇家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為了我葉家的醫學專利,為了牟取暴利,唯利是圖,奸詐小人,謀財害命!”
“你們絲毫不懂得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們要專利,可以來奪,來搶,為什麼非要我父母付出生命的代價!”
話到狠處,葉琰巍直接一把甩開了蘇念英,她一時重心不穩,直接跌坐在地板上。
下巴終於解放了,但是由於這麼一跌坐,缺不小心扭傷了腳,疼得她齜牙咧嘴。
可如今,心上的痛遠遠超過腳上的痛,她也顧不得自己的腳了。
“你聽我解釋好不好,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我真的,當時我不知道的……”
“夠了,你不知道沒關係,我都知道了。”葉琰巍大聲喝住她,不願意聽她繼續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