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輪的負一層有一個沈君的私人餐廳,餐廳裏有一麵牆是抗壓玻璃的,透明的,伴隨著舒緩高雅的音樂,五顏六色的海草魚群魚貫而過,就像是個天然的水族館。
唯一與這優雅的氛圍不符的是,窗邊的兩個人喝著啤酒擼著串,吃得滿嘴流油,尤其是這女孩子,長得玲瓏小巧,還穿著一身仙氣飄飄的白裙子。
“采臣哥哥,不是我說你!”她吃得高興了,甩掉高跟鞋,擼著串盤著腿就開始數落他了,“你說你這種人,出身好,有本事還有錢,長得還不錯,做什麼不好啊,殺人販毒,你什麼都不缺,碰這種東西幹什麼,好好活著他不香嗎?”
沈君嚼著羊肉串,喝了口啤酒,油沾到手上竟然直接擦在了褲子上,“那你呢?小狐狸,你又是缺了什麼才淪落至此啊?”
“我缺什麼!除了這條命,我什麼都缺!”
她喝得暈暈乎乎的,臉頰都開始泛紅了,“我都不知道我爸爸媽媽是誰,從我有記憶開始就在一個孤兒院裏,那個孤兒院後來來了個老變態院長,老是哄我們吃糖果,騙我們穿很惡心的裙子,然後……你懂的……”
想起來那段記憶,女孩眼眶都有點泛紅了,男人卻不慢不緊的喝了口白酒,繼續聽她說著,“後來我就把他給閹了,我就跑了啊,然後我就流落街頭了,學會了偷東西,為了填飽肚子什麼都幹過,所以,我要錢,我要扒上男人,要很多很多錢!”
夜晚的海風很涼,天上的星星很亮,女孩拎著鞋子光著腳走在寬寬大大的甲板上,暈暈乎乎的,涼涼的海風吹過來,吹散了些許醉意。
沈君坐在船頭,拿起旁邊的聽裝啤酒灌了一口。
女孩坐在了他身邊,把鞋子甩到了一邊,躺了下去,看著天空中閃閃爍爍,明明滅滅的星星,“有時候想想還真是不公平啊,我們這種人一出生就要流落街頭,每一粒米都要自己偷過來,搶過來,而你一出生什麼都有了,權利地位金錢美女,要什麼有什麼”
他回頭看了看她,“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興奮得坐了起來,上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喲,這才一天,采臣哥哥就主動問起我的名字了,看來我這狐狸精功力見長啊,玫瑰,我叫小玫瑰,花街一姐,采臣哥哥,可要記住了”
“我問的是真名”
她眯著眼睛笑著,還捏了捏他的臉,“采臣哥哥,出來混江湖誰會用真名啊,小玫瑰,是不是又好聽又好記啊,而且,這個名字我都用了好多年了,采臣哥哥要是想找我,到花街隨便找人都能問到”
女孩摟著他的脖子想啃他一口,男人一把推開了她,站起來就回房間裏去了。
玫瑰小姐姐在後麵哎了好幾聲他都沒有回頭,隻能嘁了一聲,翻了個朝天的白眼,喝了口他剩下的啤酒,自顧自的躺在甲板上看星星。
日出東方,太陽像一隻巨大的手一點一點的扯開了黑夜的麵具,露出了亮藍的大海與翻滾的波濤。
柔軟的海風吹動了女孩柔軟的頭發,潔白的裙子飄飄揚揚。
她迷迷蒙蒙的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撓了撓自己雞窩一樣的頭發。
我去,我在這裏睡了一夜?沈君那個小受竟然讓我在這裏睡了一夜!去你大爺的!
女孩拎著鞋子氣勢洶洶的踹開了沈君房間的門,一路風風火火,聽見衛生間裏傳出來了窸窸窣窣的水聲,氣不打一處來,立馬衝了進去。
“啊——”看清楚了裏麵的情況,女孩驚叫了一聲,立刻背過了身,“你變態啊,洗澡不關門!”
沈大爺一聲嗤笑,慢慢悠悠的拿起旁邊掛著的灰色浴巾圍在了腰上,一邊說話一邊出了門,“我自己的房間我為什麼要關門啊?你不是狐狸變的嗎?狐狸精還怕看男人啊”
聽他這麼說,女孩才記起來自己的人設,膽子都大了起來,“是啊,我就是狐狸變的……男人嘛,我見得多了去了……不過像你這種弱雞確實嚇到我了”
“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女孩冷哼了一聲,“誰吃不到了,也不看姐姐我混那條道上的,多少人求我吃都沒這機會呢,而且你為什麼要讓我在甲板上睡一個晚上!你不會把我抱進來嗎?”
“我為什麼要把你抱進來啊?”沈君無奈的攤了攤手,一邊說一邊開始換衣服了。
“你……沈總,我們最開始是不是都說好了,你要寵我,無法無天的寵我,冷興那幫人才能放下對我的戒心,我才好去幫你忽悠他們的地盤嘛,現在這算什麼,啊?”
“那我是不是也說了,想讓我無法無天的寵你,你得靠你自己的本事啊”沈君穿好衣服捏了捏她精致小巧的臉,“小狐狸精,我可是付了一個億的,自己沒本事,責怪嫖客啊?”
我去!真的是頭一次聽到這麼比喻自己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她不說話了,沈君滿臉笑意的回過了頭,“不過,你確實讓我挺驚喜的,道上混的女人,靠這種手段扒著男人往上爬的女人,看見男人洗澡竟然還會害羞?瞬間反應,可不像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