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卯時三刻,所有人都正襟危坐,隻見一白袍男子自入口出現,飛身坐在了主位上,所有人站起身來,行禮道:“恭迎掌門”千陌也學著夜宸的姿勢行禮。
掌門說道:“大家免禮吧,今日是我們千羽山一個季度一次的例行晨訓,各位長老的教習成果盡可以在今日得到展現,和以往一樣,由我身邊的玄真長老和玄正長老監督這次晨訓的進行,請各位弟子做好準備,我們的晨訓現在開始。”
眾人齊道:“是”
千陌跟著人群坐下來,靜靜看著前麵的玄真長老開始宣布晨訓各項規則。
不過一會,千陌發現有幾道視線不時地飄過來,那眼神像是在看欺師滅祖的不義之徒,看的千陌渾身不自在,過了一會兒千陌好像知道她們為什麼看她了,看著其他長老都獨自坐在眾弟子前麵,而她看了看身側的夜宸,不禁後背一涼,開始默默地,一點一點的向後挪動。
剛挪了一點點,就有一隻手伸出來,按住了她,“坐著吧”
就在千陌進退兩難之時,突然聽到前麵的玄真長老說道:“各位長老挑選出本門最優秀的弟子來展示近一月來所學,之後進行一對一的對戰,最後的勝者將得到掌門準備的獎勵……”再後麵的千陌都聽不到了,隻有這一句話環繞在腦子裏。
千陌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看向夜宸,“最優秀的弟子?是在說我嗎?”
不知道是不是千陌的錯覺,她總覺得她說話的時候夜宸有一瞬間沒繃住笑出來了。
“……”
夜宸嚴肅臉,“為師知道,把你稱作最優秀的弟子有些勉強,可為師也沒辦法,誰讓你是本門唯一的弟子呢,合該擔負起這樣的責任,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盡力而為,為師相信你”
千陌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偏偏被瞪的人沒反應,千陌一下子泄了氣,癱在了椅子上。
千陌餘光看見夜宸舉手擋了一下嘴,她懷疑他又偷偷笑了,千陌翻了一個驚天大白眼,懶得理他了。
癱了一會兒,千陌詐屍似的坐了起來,“我剛醒,我還失憶了,我是不是可以不參加?”
夜宸搖了搖頭。
千陌又癱了回去。
千陌覺得不會有人比她還慘了。
千陌大腦飛速運轉,場下玄真長老的聲音不斷進入耳朵,千陌覺得自己要瘋了。
我靈力低微,怎麼樣才可以…
“大家已經很熟悉流程了,我就不多做贅述了”
胡扯,我都不知道…我還失憶了,招式也…
“這次就不由我安排上場順序了,各峰自願上場”
還好還好,我可以最後一個上……招式我也不記得了,怎麼辦啊啊啊啊啊!
場下的聲音不斷幹擾著千陌的思緒,以至於她始終無法思考出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法來,千陌認命的看向下方擂台,短暫的放棄了掙紮,與此同時,四周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自掌門的右手邊走下來一個白衣青年,衣袍翻飛間便落在了演武場中心,掌聲經久不停,隱隱有機關啟動的聲音淹沒在掌聲之下,隻見那名青年所在之處緩緩升高,最終形成了直徑約十米的圓台。
千陌立刻坐直了身子,恨不得立刻把脖子伸長看個清楚,夜宸可能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解說道:“演武台是星域峰的開峰祖師爺設計的,為了適應各種類型的考核和試煉,他們給這座可以隨意變換大小的演武台叫作浮沉,自浮沉投入使用以來已有兩千年,至今沒人能仿造出一模一樣的。”
掌聲驟停,那名白衣青年喚出佩劍,抱劍行禮,“在下藍澤,清河峰大弟子,近來學有所得,自創了一套劍法,還沒有起名字,獻醜了”
話畢,便直接演示起來,起手式在千陌看來是有些平淡的,沒有任何新意,接下來好似也是有些循規蹈矩,沒有亮點,千陌撇了撇嘴,就在千陌打算繼續想自己的事情的時候,周圍傳來一片又一片的吸氣聲,千陌心有所覺,直接將目光重新集中於浮沉之上,隻見藍澤的招式依舊普通,但此時再看,卻帶上了不同的感覺,時而肅殺,時而綿柔,讓千陌現在這個半吊子有些拿不準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求助似的看向夜宸。
“此子確有慧根,看似普通的招式,隻在出劍和收劍的招式上稍加改動便能達到如此效果,若是在出劍時將靈力灌入”後半句夜宸沒有說,但千陌自己也能想明白,沒有靈力加持時,像這種演示,是很難讓旁觀者感覺到危險的,但藍澤的劍,讓人在百米之外都有種想避其鋒芒的衝動。
千陌坐直,專心的看完了下半場,突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她好像突然想通了,她一直被這裏的氛圍牽著走,跟著他們一起緊張,還要因為自己實力不夠而擔憂,但其實她連自己現在為什麼坐在這裏等著比賽都不知道,看完藍澤的演示以後她知道了,和榮辱無關,當你認真的去做一件事的時候,成功的那一刻,心中的成就感是不可替代的。千陌不知道曾經的她追求什麼,但現在她想要勇敢的站在那裏,把比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