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馬獸人的外貌著實出乎謝梓昭的預料。
他先入為主地覺得獸人隻能在人和馬之間來回轉換,便認為棕馬獸人要麼是人,要麼是馬。
但眼前的棕馬獸人,馬頭,脖子到腰腹是人身,下半身則是馬身。多出一雙手能方便以馬身整理木板車,馬頭可以獲得更廣的視野範圍。
拉車也被改造成方便棕馬獸人的樣式。馬身兩側的車轅加寬加粗加長,車轅還做了凹槽和綁帶。左邊的木杆上放著一把彈弓和一些石塊。右邊則是一些平日需要用到的小物件。
棕馬獸人跟謝梓昭說話的時候,拿起右邊車轅裏的粗糙五齒梳子,將馬腦袋上的飄逸馬鬃梳理整齊。
要是不看臉,棕馬獸人稱得上英俊瀟灑的大帥哥。
“上車吧。我不收你車費。別的馬車可不一定哦。”棕馬獸人用手指指身後。
“好。”謝梓昭也不拖延時間,幹脆上車。
車的造型像垃圾車,很高的邊,謝梓昭蹲下就隻剩半個腦袋能露在外麵。車裏放了一頭獵物,兩箱野果,應是運送貨物回白虎部落時恰好碰上謝梓昭。
謝梓昭還想在車上跟棕馬獸人寒暄兩句,不想棕馬獸人一跑起來,謝梓昭能在車裏坐穩就不錯了。
耳邊風呼呼地刮,速度讓謝梓昭以為自己在坐敞篷小轎車。頭發被風吹得胡亂拍打眼睛,謝梓昭雙眼閉緊,將小奶虎抱在懷裏。
風馳電掣的速度,馬車仍舊跑了一小時才跑到白虎部落的居住地。
棕馬獸人停車很有技巧,當謝梓昭感覺到車速逐漸放慢時,距離白虎部落還有好些距離。
四周風景有了明顯的變化。
勞作的男女變多。亞獸在劈柴,背木。雌性則是在附近采集野果,母親在采集時教兒女辨別植物。間或看到那麼幾隻牛羊在附近吃草,遠遠離著,卻也不那麼怕人。動物和人和諧共處的畫麵。
白虎部落和謝梓昭所想的未開化完全不一樣,白虎部落顯然有了簡單的種植和畜牧概念。
隻是種植的概念還不成熟。謝梓昭看到一部分穿著破爛的雌性被安排去拔草,將那些不能吃的植物從地裏拔出,留下那些能夠長出可食用果子的植物。這樣幾年後,部落附近生長的都是果樹。
畜牧也差不多,任由動物在森林裏四處走動。有最外圍的草原隔離帶,獸人也就能防止動物遷徙外逃。
越靠近部落,謝梓昭聽到的人聲越多。
有白虎獸人跟棕馬獸人熱絡打招呼。女子們背著裝滿果子的背簍,相互嬉笑。孩童追逐奔跑。
獨自在森林生活了十多天時間,再看如此熱鬧的地方,謝梓昭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棕馬獸人停下,讓謝梓昭出來稍等,說是車上的貨物需要分一部分出來給住在白虎部落邊緣的亞獸,這是他們之前雇傭了亞獸的酬勞。
這裏已經算是白虎部落的範圍。寬闊的泥路被留出,四周是零零散散的由木板和草葉搭建的帳篷住處。
謝梓昭完全可以步行離開,但離開前,他還是想意思意思地給棕馬獸人一點車費。隻是棕馬獸人忙著分割獵物,提防圍過來的小孩偷走肉塊,沒有時間理他。謝梓昭隻好站在一旁等待。
一聲淒厲慘叫在不遠處響起。
一名亞獸跪坐在地上,被獸人狠狠用鞭子抽打。亞獸背脊上滿是傷痕,鮮血流出,浸染那條粗糙髒汙的鞭子。
四周的人對此見怪不怪。
“掉根木柴就得挨鞭子,這種獸人哪有雌性願意嫁。”
“他哪是沒雌性肯嫁,而是要娶那擁有神賜的雌性,偏偏實力又比不上族裏的幾個年輕獸人。”
“我早上看他從東邊出來,想必又去給酋長女兒獻殷勤了吧。”亞獸看到亞獸被打,最是憤憤不平,故意將對方的糗事說出來。
八卦者一聽,眼裏的戲謔更濃了,“酋長女兒花若?他可真敢想。酋長想把女兒嫁給部落的第一勇士好久了,要不是花若喜歡從小一塊玩到大的白苟,哪能拖到現在。”
聽到八卦,另一個女子忍不住好奇追問,“好久沒見白苟了。他又躲到外麵了吧?”
“這麼關心,你也想跟花若搶男人?”婦女調笑地撞了撞女子的肩膀。
“嬸子你胡說什麼。”女子這樣說,可那表情騙不了人。
“有什麼可害臊的。白苟的確不夠強,但年紀輕輕就成了一級戰士,養活伴侶肯定沒問題的。”婦女動作麻利,說話並不耽擱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