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夏紫熙進來權府那一刻,已經進入權澤州的關注範圍。
從二樓那扇高闊的窗戶那裏,他看到一名少女,穿著由他親手挑選的白色禮裙,一步一步走來。
二十歲,正如蓓蕾初放,鮮嫩欲滴。
這是即將和他訂婚的少女。
權澤州幹涸十餘年的心海,似被人滴入一滴清露。
不過,很快,這抹奇異的感覺,便隨風消逝。
權澤州清淡的“嗯”了一聲,重新將視線投入雙手上的書本中。
似乎,應對的隻不過和平常一樣再過普通不過的事情。
言伯的眉毛忍不住跳了跳。
我的好少爺誒,你的新娘子到了,你倒是趕緊去看一眼哪。
就給個“嗯”是啥意思。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但是再怎麼和少爺關係近,有些決定是他不能做主的。
他呼一口氣,慢慢將那扇大門關上。
夏紫熙是早上十點鍾到的,十二點用完午餐,權澤州沒出現。
她繼續回到房間等待,到了下午五點仍舊沒看到權澤州的影子。
晚飯的時候,她忍不住問管家。
“言伯,權先生呢?”
言伯有苦不能言,他家少爺從小到大,接觸到的女性一個手掌數得過來,不知道是不是畏女?
不不不,他家少爺威武俊少,怎麼可能會恐女?
“那個,夏小姐,你先用晚餐,少爺忙完事情,應該會過來。”
應該?
夏紫熙自認不是怨婦類型,是個瀟灑的獨立女性,男人麼,不是沒了就活不下去。
但是。
今天是他們的訂婚日,尊重兩個字會寫吧?
很生氣,但吃飯要緊。
身體要緊。
她默默吃飯,桌上的十幾道美食,一個人享用。
言伯看著有些心酸,誰家的閨女不是個小公主,本該高高興興的訂婚日,卻要一個人含著心酸的淚水,吃訂婚宴……
言伯已經腦補出一大出言情苦情虐劇,對剛滿二十歲的夏紫熙同情不已。
雖然不滿權澤州的行為,但權府做菜的味道沒得說。
而且道道都是滋補名菜,吃完這些菜,夏紫熙覺得渾身充滿力量,可以一拳頭打死一頭牛。
言伯看她吃得那麼用力,以為她是把憤怒委屈發泄在吃上。
不是說,化悲憤為食欲麼?
可憐的孩子,第一天就遭受到這樣的不公平對待。
看為了平息怒火,可憐的小紫熙把自己的臉,撐成小鬆鼠的模樣,他一看就心痛。
為了讓夏紫熙心裏好受一些,言伯陪伴她吃完晚飯才離開。
言伯在帝宮的地位很高,得到他的親自陪伴,除了權澤州,沒誰得到這份殊榮。
吃完晚飯,夏紫熙隨意在花園裏溜達。
借著遛彎的時機,她觀察樓上的房間。
猶如宮殿般的房間,造型卻不緊湊。
層數也不是很多,就三層。
但每一層都很高。
她猜測權澤州是個大高個,過矮的樓層他看不上。
明亮的目光劃過一間又一間房間,此時天色已晚,如果哪間房間亮燈,可以看得到。
可惜,她錯了。
那些玻璃是防光的,根本看不透裏麵。
即使有光,她也看不見。
夏紫熙有些氣餒。
難道,今晚就這麼錯過了?
擦了擦努力察看有些幹澀的雙眼,她不放棄的繼續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