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呀找呀,找朋友——”
“找到一個——”
“好朋友——”
“不!”
我猛的驚醒。
沾滿血跡的沙發,黏稠的內髒,拚湊的屍塊……我深深反胃一聲聲的幹嘔,夢裏的場景是那麼真切。身體……好像掉進了一冰窟,冷冷汗將衣服浸濕,黏在背上難受的很。我抖著手捏著片藥麵圖吞了。
醫生說我的病越發嚴重了,晚上沒有藥就無法入睡,白天卻昏昏沉沉,我甚至會看到他朝我笑。那天我打開冰箱,轉了一下星期四準備的早餐。行走間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醒來時手裏空蕩蕩的,冰箱門大開著,裏麵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我自嘲地笑笑,頭好像摔破了皮,我沒有管,星期四……對啊,星期四早就……不存在了不是嗎。隨他一起消失的,還有另外五個我。
一切的一切都拜那個人所賜。
我很害怕,我總覺得有人在看著我,輕輕吟唱的童謠,大片的汙血和黑暗成了我的夢庵。醫生建議我養個寵物散散心。我應附著,小白曾經是那麼可愛,我不想再糟蹋小動物了……
寧浩找上我了。
我知道這一天終於來了。
從前天開始家裏的郵箱每天都有不同的小紙條,有時是“蕭何,一起玩呀。”有時是“蕭何,我想你了。”我去查了監控,都是些小朋友塞進來的。大抵也是他安排的,畢竟哄小孩什麼的是他的拿手好戲。我現在白天都睡不踏實,被夢魘住的人身體總是發虛的,每次醒來滿身都是黏膩的汗。
我已經不敢出門了,病也不去看了。如果星期二還在的話,大概會笑我儒弱吧。可我沒有辦法,除了幾年前被拐賣的那短短一個月,我對他幾乎是一無所知。我心裏很清楚如果自己和他硬碰硬那麼我根本占不到一點好處。
我除了被動的等著他動手之外沒有任何辦法。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每天換著法子恐嚇我,越來越過分。在收到“蕭何,我來找你了。”的短信之後,我封住了樓下的信箱,拔掉電話卡,徹底切斷了和外界的所有聯係。
食物很快耗盡了,我在饑餓中閉上眼,這樣好像也挺好的……反正也撐不下去了,我好像又看到幻覺了——媽媽的擁抱,小白蹭著我的褲腿衝我搖尾巴,幹淨的房間是星期六打掃的,豐盛的飯菜是星期四做的,客廳的書籍是星期日擺的……
我好像又回到了那時的快樂時光。
“我希望能再看一眼媽媽……”
“我想讓小白繼續陪著我……”
“我想有各種食材,這樣就能做各種好吃的了……”
“我希望……我們七個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
嘻嘻,永遠都不會分開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