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那麼玄乎,這時候哪有操縱天意的。
這老周!
身為鄰居,你不幫襯也就罷了。
你還來砸場子是吧!
徐響內心嗬嗬,那也別怪他落井下石了!
他從門後向前踏了一步,小胖手背在身後,下巴點了一個方向;“據說是因為我祖上埋的地方離我近,然後我祖上有那種非常厲害的人物……”
說到這裏,他斜睨老周一眼:“比如死而複生這種,也是我祖上隨意施放的小法術,不過他去世之後大概隻有他生前一半水平吧。”
徐響不打草稿的瞎編:“像我這種小輩隻能去念他的咒語,他才能作法幫我求水。”
簡直越說越順嘴。
老周目瞪口呆。
“那你念一個我看看?”老周叉起腰,在對麵挑釁。
徐響最後給了他一個看不出意味的目光,回頭,關上了莊園門。
“這種小孩子,就喜歡吹兩句。”老周揮揮手,招呼鄉親們:“散了吧,估摸小徐是真有這麼個祖上,覺得自家井水沒出水讓大家白忙活一場,也想幫一把,不過記載裏的東西,可信度能有幾分?趕緊回去,城裏買水去吧。”
不是老周不願意信徐響。
(他也確實不信)
但畢竟這關乎人家一個村的水源供給,徐響一句話讓人不去城裏買水了,後麵萬一招不來水怎麼辦?
到時候怨恨的,也隻有徐響了。
莊園裏挖不出井水來沒事,那是村民自己找上門去自願挖的,有沒有水,徐響都不必負責任。
可後麵徐響那句話說出來,責任就真到了他身上。
到底是個年輕人,不懂事兒。
幫忙的話能是亂說的嗎?
——
回到莊園,徐響就坐上石桌,捏著胖臉思索。
石桌下是小鵝亂跑,三隻黃灰色的小鵝才是最沒有辜負徐響期盼的,隻有它們最喜歡這滿地的綠草。
徐響在想關於井水的詩,開一口井,預計消耗不了多少震驚值。
這一個月的功夫,他差不多摸透了震驚值的消耗規律:
1、數量多的消耗多
(比如草地,雖然單柱小草並不過,但形成漫山遍野,還是消耗了一萬震驚值)
2、質量高的消耗多
(肉類比草木類消耗多,這點從鵝蛋與小草的對比能得出,鵝蛋需要400震驚值,而單株小草說不好連1點震驚值都沒有)
3、合成類的消耗多
(最明顯的就是竹筍炒臘肉5000點震驚值,堪比一半的草地,那可是布滿整座山的草,半個山的草地隻能兌換一盆炒菜,可想而知合成類有多昂貴)
4、盲猜:體積大的消耗多。
(這是物質守恒定律推斷的:物質是由一種物質轉化為另一種物質,相同的物體,一定體積是可以轉換成另一種物質的一定數量,體積越大,轉換數量越多)
基本就是以上四條,其他還需要繼續摸索才能補充。
以此類推!
水井作為單個的靜物:應比草地消耗要少,但比鵝蛋要多,不確定是否相當於竹筍炒臘肉。
而古時提到水井的詩句也不少,就在徐響坐在石桌上沉思這一段時間,心底已經備案了兩種詩。
有一種是描寫井水味道甘甜清冽的。
還有一種是寫井水養育一家老小。
這兩種徐響更偏向於第一種,畢竟任何井水隻要是能喝的都可以養育一家老小,而並不是所有的井水都是甘甜清冽。
如果家中備有這樣一口井,無論是泡茶還是釀酒,都有如神助。
他幾乎都要張口吟誦那句詩了!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是,他吟誦出來的詩,必定會作用在他的莊園,也就是山下村民上來用鋤頭棍子等挖掘了一上午的枯井。
讓那口枯井變成真橫的甘甜水井當然好!
但那口井,隻屬於徐響。
村民的水井枯竭,是草地造成的,這點是徐響沒想過的,不過就如村民口中所言,也隻有這樣的猜測了。
前兩天還下了雨,水井漲滿,而今天一夜之間出現那麼多草,水井頃刻間枯竭,很難說兩者沒有關係。
徐響不會找借口給自己掙脫,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可能真是這樣!
他的草,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草,這樣頑強的毅力,當小草降生在這片土地後,一定發現了幹涸的大地不適合生存,轉而去掙紮求生,找到有水的地方去汲取水源。
村民的井水,也有自己一份責任。
徐響歎口氣,描寫水井的不行,他可以那樣做,卻不該。
恩澤一人,不如福澤一方。
他相信這座莊園,存在的意義出現的意義,絕不僅僅是……讓他念念古詩、混吃等死。
沒有任何一個人類文化的遺留,是不希望自己原本的遺民,都能得到應有的照顧。
他並不是,沒有這個能力的,至少在他如今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
真正的華夏人,是不會退縮一角,去放任自己的錯誤來危害別人。
草地,是要有水源的,需要大量的水源……以前的地球,地下的水流,足以養育草地,可舊星的今天,早也沒有足夠的水流,來灌溉土地。
那他就造一條,從天而降的水源!
……
這樣想著,他緩緩站起來。
身後,陳魚不知什麼時候,也落在了地麵,就在他的身後,隻要一抬手,就觸手可及徐響的肩膀。
但陳魚沒有打擾對方。
烈陽落在陳魚的臉上,使他豔若嬌花。
隻是這裏無人能看到他,他也不必任何人來欣賞。
陳魚感覺很奇怪,他見過許多人,生前就見過諸多,死後見過更多。
卻沒有任何一個,像徐響一樣活的讓他清晰可見,鮮活的好像這天下最絢爛的色彩,都堆積在了對方身上。
他胖碩……卻顯得那麼安全可靠。
區區十幾歲的年紀,肩負起十分厚重的東西。
陳魚不知那是什麼,他想知道那是什麼。
徐響一個猛紮子跳下來,龍行虎步背起小胖手,他最喜歡的,是李白的一首詩……
“君不見!”
“黃河之水天上來!”
他嗓音粗放,仿佛已經變了一個人,目光犀利。
這一刻,他不再是自己,而是出現在天地之間,腳下是濤濤的河水。
黃河……是人類的母親河!
不僅僅是李白的吟誦,每一名華夏人,都不可能忘記這條河。
無數人伴著這條河而生,他們吃的米,喝的水,都是從黃河水中,分流而來,培育而出!
天上,浩然的筆墨出現,這一次不再是類似隸書一樣的字體,而是狂放的草書。
鬥大的字顯現,透帶著金色的光:【君不見,黃河之水天天上來……】
這係統……似乎會隨著他的語態,變換文字的狀態。
這究竟是智能,還是本身就與他的思想……融為了一體?
徐響沒有想太多,轉折低沉的跟著那行金光墨字,“奔流到海……不複回!”
奔流到海……不複回!
天際,傳出了他的回音。
在這棟破爛的莊園中回蕩。
窗欞敲動,小鵝撲扇翅膀的聲音,還有草地沙沙的喝彩。
徐響仰著頭,看和天上映出的一行字,樂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當前詩句具現進度5000000/110000)】
五百萬點震驚值!
好家夥,白瞎他有感情朗讀了。
他還以為自己目前姑且算是個富豪,誰知連這句詩的皮毛都買不起。
李白啊李白!
這無數華夏人愛不釋手文字的詩仙,果然一點都不接地氣,這家夥的詩,也太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