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看著他愣住了,還是江棲打的圓場:“那啥,陳醫生是吧,辛苦您了,快去休息一下吧,我跟季念這就走了,上頭打電話來催了。”
正好,陳政言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好怎麼麵對她。加上這,今天已經是第五台手術了,他也是精疲力盡,對江棲點點頭,餘光看了眼季念,便去清洗了。
“人都走了哎,別看了,不說我還以為他是你男朋友呢,這麼失魂落魄的。”江棲在她麵前晃了晃手,吐槽道。
“去去去,給那小朋友繳費去,別在這兒礙眼。”季念白了他一眼,推著江棲去了櫃台。
要說目前這座城市,哪裏最安全?不是部隊也不是市長家,而是醫院。這裏配備了最新的安保係統和精良的裝備以及醫護人員來保障病人的安危。
陳政言來這裏,一是他從報考醫學專業的那一刻起,心中就有一個想當無國界醫生的念頭。二是,他是在受不住竹葉清的猛烈攻勢了,全醫院都知道了他有個瘋狂的追求者,不是在下班的路上就是在等下班的路上。
眼不見心不煩,他一定要將這個宗旨貫徹落實到底。另一則,他想借此機會,用工作來麻痹自己的神經,盡快忘記那一則傷痛。
盥洗池的水龍頭開的老大,水流嘩嘩地留著,他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著手上的血液汗漬,麵容冷毅。不行,他得過去好好問問季念,之前一聲不吭跑去f國,這次又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她還把自己當不當女孩子了?
等他出去的時候,人卻已經不見了。他問了值班的護士,人家說季念兩個人交了錢就走了,不過給他留了話,說是好好照顧那個少年,有時間他們會來看他的。
陳政言嘴角抽了抽,拳頭都握了起來,這小妞,還真是一點也不關心自己啊。
罷了,隨她去吧,孩子大了,管不住了。
來的路被炸了,自然就意味著她們回去的時候也不能乘坐車輛,隻能像來的時候走著。盡管在醫院算是休息了,現在兩隻腿還是發軟,季念想她應該是後知後覺。
下意識摸摸衣服口袋,卻發現手機不見了。她連忙問江棲:“哥,見我手機沒?”
江棲茫然地看著她,翻了翻自己衣兜,沒有。“應該落在車上了。”
“哥,我先走了啊,你把車鑰匙給我。”江棲把鑰匙掏給她,看著季念慌慌張張跑去的背影,扯著嗓子喊著:“你注意安全啊!”
“好!”她急急忙忙找手機是因為今天是周六,按照顧城跟她的約定是可以打電話的。她現在很擔心要是顧城聯係不到她,怎麼辦?
麵對轟鳴的爆炸聲她沒哭,麵對敵人的交戰她沒哭,麵對生死的麵前她更沒哭,但是,一想到要是顧城聯係不到她,季念哭了。她就是怕,怕他找不到她了。
遍地廢墟的街道裏,有因為爆炸而碎成一地的玻璃渣,季念穿的是一雙運動鞋,軟底的,在她拚命跑向車子的時候,紮破她的鞋底,感到疼痛的時候,已經被軋的不成型了。
此刻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路燈要亮不亮的,看著也指望不上,她隻能憑著自己的視力跟感覺去跑。再加上季念本來就有近視,夜間看得更不清楚。常常草木皆兵,心裏慌亂地不行。
感受到後麵逼近的腳步聲,季念又加快了速度。一度讓她回想起了小時候在巷子被追的經曆,太可怕了。
她看到前方尾燈閃爍,眼中露出希冀的光,快速奔跑去,用最快的速度打開車門,上鎖,趴在座位下,心髒怦怦跳動著,直到她感覺到那人扒著車窗往裏望了望,卻什麼也看不到後,懊惱地走了。
季念這才坐起來,憑著手感摸著座位後麵,還好在夾縫裏找到了手機。在這種危險的地方,有不少醉鬼或者流浪漢,又或者暴恐分子,經常尾隨獨自一人走夜路的女性,實施搶劫等惡性行為。
劃開,顧城果然有打過電話,她真的為自己的粗心感到慚愧,兩人職業的特殊性,不能長時間見麵,現在又難得地能打電話,結果,還因為她的原因沒有接上,啊!難受。
季念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想給他回過去,卻最終還是沒按下撥通健。萬一他還在訓練怎麼辦?
工作群裏有艾特她看最新新聞的,打開微博發現事情已經發酵了。微博熱搜赫然掛著巴菲實控線發現爆炸,襲擊傷人的字眼。
她眼神暗了暗,撥通江棲的電話:“喂,棲哥,嗯,我找到了,行,我開車回酒店,你等我,好。”電話裏,江棲告訴她上級現在命她們追蹤全程,必須拿一手新聞,調查清楚襲擊的事件。
說句玩笑話,她自己都常常覺得自己不是記者,而是偵探,開玩笑,記者不僅要采訪還得查案,可不跟偵探一個性質了嘛。
居民樓已經不能住了,另外的同事安排了酒店,她立刻趕往那裏。
之後大家分配好任務,都去休息了。江棲問她怎麼還不去,季念還是握著手機,她有點擔心。最後是被江棲推著回的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就幾輛車分頭出發了。江棲開著車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經過昨晚一晚上的激戰,並且有維和的控製,事態已經平息下來了。目的地是距離核心爆炸區三公裏的地方,已經被警戒線圍了一圈,這裏之前是家生產藥品的藥品廠。
這邊很多人們都是在這個廠子裏工作的,他們拿著微薄的薪水,幹著最累的工作。此次爆炸,火勢蔓延迅速,盡管消防隊來得及時,控製住了火勢,但還是有傷亡的人員。
警戒線外站了很多人,有當地的警察,還有消防員,還有其他國家的來訪記者,他們已經開始播報了。季念跟江棲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拿出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