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第十六章(1 / 3)

出了太尉府的門後,魏舒窈搭著雲芝的手上了馬車,進去之後便落下簾子,一眼都不去看顧玹的臉色。

雲芝滿臉絕望地看著她,“姑娘,您剛才該勸勸殿下的,殿下離開京城,對咱們可沒什麼好處。”

不是雲芝過分憂慮,而是在這滿地貴族的京城中,倘若沒有一個有力的靠山,會很容易吃虧受氣的。

她家姑娘可從來都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若是日後跟那些故意挑事的人對上,說不定會受各種各樣的委屈。

以前姑娘身後有老侯爺,有欽北王,還有沈家,姑娘在長安城橫著走都沒事,任誰都得對她客客氣氣的。

現在老侯爺了無蹤跡,又跟欽北王退了婚,姑娘名聲還那般不堪,簡直就是明晃晃的靶子,若不是欽北王的暗中相護,姑娘早就被各路人馬針對地不成樣子了。

欽北王走了之後,姑娘就隻有一個沈家可以儀仗。

但沈家真正有權的人是二房,先不說姑娘正在漸漸疏遠二房,沈家二房的女兒沈念瑩不是什麼好的,她那一雙父母真要品行良好的話也教不出那樣的子女,若姑娘出了什麼事,沈家二房可不一定會幫,沒準兒還會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雲芝急得不行,頓時覺得自家小主子苦命極了。

魏舒窈還在走神,隨意一偏頭,就看見雲芝愁著臉的嚴肅模樣。

她還沒來得及問雲芝在想些什麼,馬車便急劇地停了下來,坐榻上的小香幾連同上麵擺放著的點心和茶水全部翻倒,打濕了華麗珍貴的狐裘毯子。

短短片刻的功夫,車內精心布置的裝橫全部都亂七八糟地散落了下來,整個馬車一片狼藉。

因為有雲芝的護著,魏舒窈倒是沒被東西砸到。

馬夫常年駕車,求穩為主,禦馬的手法極其溫和,像今日這樣的場景,還是第一回遇到。

不是馬夫的失誤,那便是與旁人撞在一起了。而且這陣仗,恐怕還是那人故意撞上來的。

她擰眉,掀開紗簾,想要看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在傍晚的餘夕下,一年輕的男子臉色酡紅地坐在馬背上,眯眼指著車夫破口大罵:“你是哪兒來的不長眼的狗奴才,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爺到底是誰。竟然敢擋爺的路,簡直是不知好歹,還不快把這條路給讓開!”

魏舒窈隔著輕紗看他的第一眼就認出他是誰了,端王的老來子顧子季,身為皇室子弟,從出生起就注定了一輩子都吃穿不愁,也因此總愛尋刺激,常領著一些不著調的世家子弟們到處尋歡作樂。

他的紈絝和夏景承小打小鬧的風流不同,那是又殘忍又血腥,手上的罪行犯了大半個律法,什麼強搶民女,私設刑罰,活埋奴隸,一言不合就命手下燒殺搶奪,那些惹到他的人,輕則被打成重傷殘疾,重則直接就沒了性命。

這麼多的罪名加在一起,即便身為皇室子弟也早該被下進大牢流放到邊疆苦寒之地才是,但因為是端王家中的老來子,自小受寵,無論他犯了什麼罪,永遠都有大把的人幫他頂上罪名,是以這麼多年來一直都逍遙自在。

魏舒窈以前從未同他有過交集,顧子季欺軟怕硬,自然也不太敢招惹過她。

而現在在馬車外不斷叫囂的顧子季喝醉了酒,像一條瘋狗一般亂罵一通,旁邊顯然有人認出了這輛馬車的主人,小聲提醒他,“爺,這是嘉永候府大小姐的馬車,您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惹她做什麼?咱們快些走吧。”

顧子季眯著眼思考了片刻,“魏大小姐?魏舒窈?原來是你,臉蛋兒倒是不錯,聽說你退婚以後嫁不出去了?在車裏坐著算什麼?快下來給爺看看,若是像之前一樣漂亮,爺可以考慮給你個妾室的名分!怎麼樣?”

馬車內,雲芝拿著一個破碎的花瓶,聽著那些話氣地臉像是被火燒著了一樣,憤怒道:“他竟敢在大街上如此冒犯姑娘,奴婢這就把瓶子扔出去打爛他的臉!”

魏舒窈很早之前就聽說過顧子季的虐行,剛才的確想借此機會將他送進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