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畫畫。”
“嗯，去吧。”這還需報告的麼？
夕嵐的自覺性真高。
“你當我的模特唄。”
夕嵐眼含星星，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
“別想太多，吃藥了嗎？”沈白拒絕。
他不習慣。
“……”
明明很正常的話。
可在沈白嘴裏蹦出來意思硬生生變了個味。
什麼叫“吃藥了嗎？”
是在反諷她該吃藥了，別想太多？
見夕嵐沒說話，沈白不用想就猜到。
又在偷懶。
“飯後半小時吃藥，你的藥盒放在哪裏？”
沈白皺眉提醒，顯然是對於夕嵐不愛護身體而感到苦惱。
“忘記了。”
想詫了，夕嵐很不好意思，弱弱地回答。
“先去吃藥。”
“嗯好。”
“對了，我的眼鏡呢？”
“忘記了。”
同樣的話，夕嵐說起來用了兩種語氣。
後者更加沒底氣。
“嗯。”
沈白點頭輕嗯一聲。
大小姐還生著病，腦子不利索能理解的。
夕嵐回來時還將沈白心心念念的眼鏡。
態度虔誠，動作畢恭畢敬交到沈白的手裏。
她再也不敢弄不見了。
這是沈老師光輝形象，清風明月的象征。
沈白呼吸難受，像是有陰謀籠罩在頭頂。
刹那間惶惶不安。
被懷疑的夕嵐端莊坐在一旁，靜靜的。
眼睛裏似乎透過別的東西看過窗外。
很蒼涼寂寥。
沈白的心一點一點下沉。
不詳的預感，慢慢地侵染在心髒。
果不其然。
夕嵐調好角度轉個頭，從這個角度看過去。
異常的惹人憐惜。
脆弱又堅韌的矛盾結合體。
“這是我今生的願望，沈老師不打算幫我實現。”
陳述的語氣，聽在沈白耳邊卻瘮人的陰森。
如果真是這樣，那大小姐的願望可真多。
怕是大羅神仙下凡都忙不過來。
他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呢。
麵麵相覷，誰也不低頭。
良久，沈白無奈地扶額笑。
“真是服了你，一貫會耍賴。”
“嘻嘻。”這一瞬間，夕嵐也破笑。
“沈白你最好了。”
說完跑上樓去花房拿畫具。
工具齊全，看來夕嵐誌在必得啊。
沈白大喊草率了。
他就應該再吊一下大小姐的胃口。
“沈老師放心，我保證將您的盛世完美形象畫的栩栩如生。”
“誇獎走點心吧，都漏水了。”
“嘖，沈老師真沒情調。”
“情調這種東西是因人而異的。”
“行行行，是我不配好了吧。”
夕嵐笑嘻嘻打開素描本，直接翻到一半。
“你隨意就好，就當作我不存在。”夕嵐咬住筆端，對沈白說。
“你的溫馨提示真的一點兒也不溫馨。”
本來沒在意擺姿勢的，被夕提醒後。
沈白就做不到旁如無人，肢體動作上都很僵硬。
雨後的天氣是悶熱有粘膩的熱，沈白眯著眼盯著泡芙。
驚嚇到泡芙豎起毛，肉墊露出尖尖的爪子。
“齊鳴請我們去他家做客。”
“可以蹭飯耶。”夕嵐埋頭畫，手中的筆嘩嘩動。
筆尖和紙張的摩擦力在靜悄悄的客廳裏，顯得很突兀。
沈白被她的話雷到了。
仔細思考，有哪些地方委屈到大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