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霍心的聲音,像一襲寒冰。
全數注入了許南梔的身體裏。
她身體的每一部分幾乎都在顫抖,手腳變得像冰一樣涼。
大腦的血管要漲裂開似的。
她下意識地抬起左手,抓住樓梯側的扶手,穩住心神,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
還沒等她想好應當如何開口回答。
被蘇泓深牢牢拽住的胳膊已然鬆開。
身旁,是蘇泓深鎮定自若的聲音:“許小姐下樓差點摔到,我扶了她一把,對吧?許小姐?!”
許南梔有些僵硬地扭過頭,匆匆掃了一眼蘇泓深那張平靜的臉,繼而將視線落在了霍心身上。
她穿著純棉的家居服,站在過道的暖色節能燈下。
聽了蘇泓深的話,她原本疑惑的臉色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見到蘇泓深的欣喜。
霍心三步並作兩步,很快來到了蘇泓深身邊,伸手自然挽著他的胳膊:“原來是這樣,老公,南梔今天已經跟二哥領證了。
我們得改口叫二嫂了,可不能許小姐長許小姐短了。”
蘇泓深衝她淡淡地笑了笑,回:“知道了。”
“心心,我出去轉轉。”許南梔見霍心來,正好可以擺脫蘇泓深,便開口說了一句。
霍心點點頭,回:“好哦,外頭有點涼,你注意點別感冒了。”
“我知道的,放心。”許南梔莞爾,接著快速地下樓離開。
見許南梔已走遠,霍心才好意思地往蘇泓深身上又靠緊了一些:“我還以為你今天又會很晚回呢。”
蘇泓深輕輕拍了拍她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彎著唇,笑得溫潤適宜,“今天工作結束得早,回來陪陪你。
再者,二哥帶二嫂來老宅,我也應該早點回家見一見。”
霍心聽完心情極好,將臉頰貼在了他深色襯衣的衣袖上。
全然沒有發現,蘇泓深笑得柔和的臉上,那雙陰鶩的眸子,一直鎖定著下樓離開的那抹清麗的倩影。
許久,都沒有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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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花園。
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傾瀉在這一片藍色的花海之中。
天上有一層淡淡的雲,並未將皎潔的月亮遮蓋完全。
反而讓夜幕下的後花園浮著一層薄薄的青霧,更顯朦朧。
許南梔漫步在花海裏,到了晚上,藍雪花的香味更加明顯了一些。
帶著青草的味道一同躍入許南梔的鼻尖。
她有些心神不寧地,回想著剛剛與蘇泓深碰麵的事。
從y國回來至今,與蘇泓深見麵的次數並不多。
但幾乎每次見麵,他都像個分裂的瘋子。
時而暴躁,時而軟弱。
也幾乎是每一次,他都要置她於危險之中。
如今她跟霍謹年結婚,往後見麵的機會隻會越來越多。
若一直由著他這樣下去,恐怕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死在他手裏。
即便沒有丟掉性命。
也遲早會被霍謹年發現他們之前的過往。
看來,查蘇泓深的把柄,扳倒他的事,不能再拖了。
秋夜的晚風緩緩撲在她身上,襲來一陣涼意。
許南梔裹緊了衣衫,並沒打算這麼早回宅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