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籠中鳥(1 / 3)

翠蘚堆藍,白雲浮玉,光搖片片浪花。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笙簫琵琶齊發。

華燈初上,龍族宴會拉開序幕,所有人忙著推杯換盞、談笑風生,來回的眼神示意間卻交換著今晚最值得添油加醋的八卦——

“陸壓道君,”敖廣朝上座貴客的方向端起金足樽,“老夫敬您一杯!”

“龍王,請。”穿鶴氅的男子側過身捧起酒杯,與龍王對酒的姿態優雅無比,等他回過頭時,臉上帶了翩翩笑意,衝他對席的敖夜點點頭,也做了個“請”的姿勢。

敖夜像具假人兒似的朝陸壓嫣然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液滾入喉間,燒得胸口從內而外泛出一團熱氣,她打了個酒嗝,用袖子抹抹嘴,不太喜歡這酒的味道。

相言甚歡的人們一滯,餘光紛紛瞥向敖夜,皮笑肉不笑之下藏著不約而同的鄙夷。

金蟹從她身後遞來帕子,小聲提醒道,“公主,注意形象!”

“知道了。”

她邊說邊抬頭看了眼主賓上的父王,不出所料,龍王麵色陰沉,一片風雨欲來之勢,卻念在貴客陸壓仍在,不好發作。

又怎麼能得罪陸壓呢?她知道,敖廣知道,全東海的人都知道——“敖丙得道,全族飛升”這一條路已經走不通了,眼下振興龍族的唯一捷徑隻能靠她與陸壓的這門親事。

他陸壓道君是什麼人?一不巴結玉帝王母,二不投靠太上老君,三不低順元始天尊,明明實力與三清平分秋色,卻甘願當個閑遊五嶽、悶戲四海的散仙,光這一點就足以羨煞旁人。

當年封神大戰,闡截兩教鬥得勝負難分,戰火洶洶燒了多少年,後來還是元始懇請陸壓坐鎮才真正穩住了局麵、大敗了通天。從那以後,通天教主不明下落,截教亡魂由薑子牙引渡封神榜,闡教迎來大興的局麵,元始天尊也一統了三界。

封神之戰,說白了就是教派之爭,多少無辜之人為此喪命?沒人知道元始當年是如何勸動陸壓來攪這趟渾水的,但他對陸壓有所忌憚卻是真的——

因為這位不問世事的逍遙客不是別人,正是號稱地仙之祖、與世同君的鎮元子。人家是嫌“鎮元大仙”這個名號太響、太受拘束,才故意起了“陸壓”這個化名的。

就是這樣一位頗具神秘色彩的傳奇人物,居然在三個月前毫無預兆地駕臨東海、登門提親,集體驚掉了整個龍族的下巴。

無論是鎮元大仙還是陸壓道人,從來都是活在史書和民間故事裏,沒人知道他究竟長什麼模樣的。

所以,當三個月前,豐神俊朗的仙人往那兒一站,海底的千金小姐們無一不麵紅耳赤、春心蕩漾,早早地把她們的男神敖丙拋在腦後了。

老龍王敖廣活了幾百歲,須子都白了,可論資排輩,鎮元子早在混沌時期就化了形,是他祖宗。見此仙腰身挺拔、步履如飛的氣勢,敖廣隻覺得兩腿發軟,登時就給他行了個大禮。

“大、大仙,您想娶誰?”他期期艾艾地問道,“老夫家僅有一個小女,喚做敖夜,年方二八,尚未婚配……”

鎮元子聽完,眉開眼笑:“就是她!”

於是東海女子紛紛哭暈在廁所。

敖夜知道後也跟她們一起痛哭。

侍女們在旁邊手忙腳亂,“陸壓道人性格灑脫不慕功名,最重要的是實力不輸三清,公主你嫁給他就相當於我們全東海再也不用受靜虛宮掌教師尊的支配了啊……”

“放屁!”敖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砸完茶壺又開始扔花瓶,“他歲數比我爺爺都大了還來找我,指定是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