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第九章因果樹(1 / 2)

“看來你也真是老了,酒量變弱了不少。”寞祈枝一邊說著一邊將酒杯舉起將其中的餘酒一飲而盡,分毫未剩,她半倚橫躺在地板上,麵色紅潤,倒是讓臉上的姿色又多了幾分。

再看四周全是空的酒瓶,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各樣的都有,這都是他們喝了一天一夜後的戰果。

另一邊的淵乜盯著手中搖晃的杯子,無所謂道:“都說借酒消愁,我這愁已經消了大半,自然沒必要再喝那麼多酒。”

“消愁?”寞祈枝隨即發出一聲冷笑,“你可別自欺欺人了,淵乜,你這愁消沒消你自己清楚。”

淵乜垂下頭瞥向一旁,宛若沒聽見寞祈枝這話自顧自地扇起手中的折扇,一言不發。

這世間哪有消半愁的說法?

愁便是愁,隻要它存在在哪兒,就沒有消失一說,找到伍亓轉世隻不過是這消愁的開始,之後還有一大堆讓他愁的事…

更何況,他真正的愁……

突如其來的頭疼讓淵乜閉上了眼,隻見他眉頭緊蹙著,而那無盡的黑暗中逐漸浮現出了一個模糊的身影,這身影明明近在眼前,可淵乜就是沒法看清……

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每當他想揭開這幻影的神秘麵紗時,惱人的頭疼總會隨之而來,待他緩過神來時,眼前的幻影早已消失。

每次都是如此,無一例外。

寞祈枝看似毫不關心其實早就看出了淵乜的異樣,她帶袖一揮,一陣無形之風拂過瞬間奪了淵乜手中的杯子,她道:“不能喝了便別喝,到時候你淵大半仙死在我這兒,我還不好交代。”

惱人的疼痛逐漸消失,淵乜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他苦笑道:“不喝了便是,正好——我該去看看那個小子了。”

今天的沈雲逸依舊沒有回學校,此刻的他正蜷縮在自己的沙發上,一想起今天下午所發生的事,他的心就砰砰砰地跳個不停,整個身子都回蕩著他的心跳聲,到再加上他這易臉紅的體質,不出分鍾,臉上紅暈便擴散到了耳朵。

其實,林軒後續並沒有再發表什麼“勁爆”的發言,相反,他以開玩笑搪塞了過去。

說實話,這種毫無征兆的“挑逗性發言”確實挺像玩笑的,放平常沈雲逸聽見這種話尷尬地笑笑也就過去了,可不知怎麼的,麵對林軒他就是沒法一笑了之,反而在意得不得了。

沈雲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隻得苦惱地挼著自己的頭發,這下他的頭發算是徹底變成雞窩頭了。

“喲,小子,怎麼?一天不見你就把自己整成瘋子了?”

極具辨識度的低音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濃得可以嗆死人的酒氣,沈雲逸瞬間捏住了鼻子,望向一旁突然出現的人兒,隻見對方滿臉通紅,他不禁抱怨道:“你這酒味兒大得怕是我們家鄰居都要來敲門抱怨了。”

“抱怨什麼?他應該高興,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品到這妖怪所釀之酒的醇香的。”

淵乜說著扇了扇折扇,這不經意的一扇頓時讓屋子裏的酒味兒更濃了,沈雲逸是個喝不來酒的人,其中一大原因就是他聞不來酒味兒。

現在可謂是舊怨未解,新怨又來。

沈雲逸一直對淵乜把他扔在走廊不管不顧這事兒耿耿於懷,誰料這當事人如今又把他家染得全是酒氣,還在那裏油嘴滑舌,這誰能不氣。

沈雲逸道:“你倒是逍遙快活了,之前我可是小命都沒了半條!”

“寞領主可是地仙,比你我都有分寸,真不懂你在埋怨些什麼?”淵乜的語氣有些無語,在他眼裏沈雲逸就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屁孩兒,他接著道,“沒有她的幫忙,你又怎麼能成為‘誘餌’?”

沈雲逸想起了昨晚的血月,他之前就有所猜測,這血月升起的背後必然是淵乜的推動,他順勢道:“你這餌是撒了,有沒有魚吃就不知道了。”

“這餌肯定有魚吃,不過,得看吃的這魚是不是你想釣的了。別怪我沒提醒你,伍亓結下的仇家可不少。”

沈雲逸頓時沒了話,露出了一副吃癟的表情,到時候仇家找上門來,手無縛雞之力的他還隻能求淵乜護護他了。

而淵乜可對他現在這表情滿意的不得了,他道: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對的魚上鉤,就你這能耐,也不一定能釣得上來。”

這人與妖之間最大的區別,便是記憶。

人死後去到黃泉,把那孟婆湯一喝,前世的記憶瞬間忘個一幹二淨,緊接著投胎轉世,從零開始新的人生。

可妖不一樣,它們沒有轉世,沒有重生,凡人所謂的前世記憶都是屬於它們的過去——切實經曆過的過去。

一千多年前,伍亓與那狐妖結下孽緣,經曆幾世輪回,這孽緣如今是愛還是恨,隻有那狐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