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天線和電視後麵的接收信號的螺絲一擰,電源一按,電視便發出了啪的一聲輕響。
瞬間屏幕上就出現了黑白的雪花。
電視上有兩個旋扭,一個是頻道,一個是音量,楊愛國這邊擰了一下頻道,哢哢的響聲響了兩下,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電視的畫麵中。
“今天上午……”。
電視裏正放著新聞。
這時在場所有的孩子都安靜了下來,一雙雙小眼睛盯在了電視屏幕上。
楊愛國想看看電視可以收到幾個台,擰了一圈,這才發現僅有兩個台,一個是央台一個是散江台。
“愛國哥,你擋著我了”。
一個小家夥嫌棄楊愛國擋著他看電視了,於是楊愛國笑著挪到了一邊。
所有人這時候都望著電視看的入神,哪怕是現在電視上正在放新聞。
“愛國”
聽到有人叫自己,楊愛國一扭頭,發現鄰居劉叔正衝著自己招手,於是便走了過去。
楊愛國離開了看電視的人群,有幾個中年男人也跟著湊了上去。
楊愛國散了一下煙,楊愛國不抽煙,帶上煙也是為了應應場,工作的時候單位也不讓抽煙,老煙槍們解決的地方是吸煙室,所有辦公區都有這麼一塊,但是工作的地方是嚴禁煙火的。
於是這個愛好楊愛國也就沒有養成。
“好煙!”
“我不抽”說著楊愛國把剩下的煙放到劉叔的手中。
“愛國啊,你那邊能不能幫著找找關係,應東這小子這次又沒有考上,哪怕進你的單位打打雜也好啊,省的整天在家無所事事的,老是和外麵的人胡混”劉叔張口說道。
楊愛國哪裏敢答應這事,他也沒這本事啊,別說是他了,他們部的主任都沒有這樣的本事。不是說主任就不能進人,但是進人那是要考核的,這考核也不是主任考核。
在黑筏工作了這麼久,楊愛國最深的感受就是製度,非常刻板的製度,當然這裏的刻板是褒義詞。
製度之下,每個人的機會都平等,這句話已經深入人心,要不然都靠走關係,哪裏會有這麼多人拚了命的學技術提高自己啊,拍馬屁不就得了。
拍馬屁是拍不出高科技的,這是總執的原話。
“叔,我可沒這樣的本事,說實在的,我們單位我就是最低一層的那個”楊愛國說道。
想了一下,楊愛國道:“應東沒有去夜校?哦,現在該叫仙大附屬職業技術學校了吧”。
“他考了,但是沒有考上啊,這時候想考可沒那麼容易了……”劉叔有點感慨。
“對啊,現在一百人考,僅有十幾人的錄取率,而且今年很多高中生也考,像是我們家馳子怎麼可能考的過人家嘛”陳叔也說道。
以前這幫人都覺得私人辦的企業,哪裏有國營企業有保障,孩子去學這玩意不是浪費時間嗎,還是找個國營廠子踏實。
於是很多人對於夜校抱著一種不屑的態度,要不然也不會有楊愛慧下午去報名,還能報上電子班的情況了。
但現在幾個月過去了,又不一樣了,因為隻要是在聯旗工作的,一個個回來都是白乎乎的,臉上一丁點菜色也沒有,回來還說他們食堂每次吃飯的時候選菜都有點挑不過來。
更主要的是這些孩子們一回家,不是手上拎著兩三斤肉,就是帶幾個罐頭什麼的。
肉就不必說了,誰家一炒肉,隔壁幾家都能嗅到肉香,這時候人的鼻子就是這麼好。
罐頭之類的,現可是送禮的硬通貨,上人家拎幾個罐頭,尤其是肉罐頭那是挺有麵的事情。
還有一些孩子回之後,生活都有點不習慣了,像是老劉就見過在那邊廠子回來的孩子,上旱廁的時候,在門口吐的不像個樣子。
一問,
人家現在聞不了這味了。
“這麼嚴了?”楊愛國也吃了一驚。
他現在上班,注意力全在上班上了,哪有心情問這些事,他家裏二弟在國營廠子上班,妹妹也在聯旗名下上班,家裏沒閑人,所以這事他也不關心。
劉叔道:“可不是麼,現在城裏都說考職校那是小高考”。
聽到劉叔幾人說,楊愛國也挺感慨的,自己那時候報名真輕鬆,到那裏領張表聽課就行了,再看看現在,估計要是自己去報也不一定報的上了。
有的時候機遇就是這麼神奇,楊愛國一出來便到了黑筏設計局。
但如果你現在想進黑筏,肯定要是大學生,要不就是歸國技術派,別說是待業的了,職校的人已經不太可能了。
就算是能,那這位也是天才中的天才,鳳毛麟角一般的人物。
時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