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長廊燈光昏暗,不過與外麵色彩斑斕的正廳相比,齊雲顯然更喜歡這樣的環境。
聽著身後傳來清脆的腳步聲,齊雲站在原地歎了口氣,而身後的腳步聲緊隨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緩了一會兒。
齊雲抬起頭,那死氣沉沉的燈光拍在臉上,就像結了一層厚厚的白霜,這不是活人該有的樣子。
“雨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裏說吧。”
“嘻嘻,師兄,你果然發現我了,我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呢。”陳雨楓雙手別在身後,兩個小酒窩卷得深深的,就像兩朵盛放的花兒。
不過,既然都被發現,那她幹脆就不躲了。
陳雨楓便邁著健俏的步伐,一步一步接近她曾經最尊敬的師兄。
“夠了,別再靠近我。”
“為什麼?”
齊雲道:“沒有為什麼,你剛才也看見我是怎麼教訓那群流氓的,如果你執意接近我,小心我連你一塊揍!”
“哼,好大的脾氣!”陳雨楓嗔道:“不見就不見,我還不稀罕呢。”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齊雲低下頭,雖然內心無比希望她離開自己,可當她真的走了的時候,他卻沒有半分開心,反而十分難受。
突然,齊雲感到一股劇痛從耳朵傳來。
“好你個齊雲,給臉不要臉。我陳雨楓來了,今天就站在這裏,你有膽子倒是打啊!”
剛剛,陳雨楓往後退兩步的時候,看著齊雲的背影,心裏想道:“齊雲,你不跟我道歉的話,我真的要走了哦。”
向後退四步的時候,陳雨楓悶悶不樂的嘟著嘴,想道:“哼哼,這下你該著急了吧。不過,如果你認錯誠懇的話,我還可以大發慈悲的原諒你。”
向後退十步的時候,陳雨楓的臉黑了下來,“哼,呆瓜,現在就算你跪著求我留下來,我都不會留下來的!”
向後退了二十步,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時候,陳雨楓那雙桃花眼終於燃起熊熊怒火,“啊!氣死我了!這個王八蛋真的不打算挽留我,我一定要讓他好看!”
陳雨楓本想跳上去給齊雲一個大爆栗,卻怕他沒有防備,將他的腦仁給敲壞了,便想了個較為穩妥的辦法。
隻見陳雨楓氣哄哄地炮打齊雲身後,雙手向前,揪住齊雲的兩隻耳朵,邊擰邊又罵道:“你不是要打我嗎?快打啊。”
齊雲保不齊是有什麼受虐癖,他兩隻耳朵都快被揪腫了,但心裏卻像是喂了一勺蜂蜜,甜甜的,嘴上發出嗬嗬的傻笑。
隻是這種情況還沒維持多久,齊雲忽然感覺耳朵上的力變小了,身後緊隨傳來嗚嗚的啜泣聲。
齊雲著急地回過頭,看見陳雨楓哭得梨花帶雨,胸口頓時像挨了幾記重錘,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雨楓,你怎麼哭了?”齊雲伸手想過去安慰陳雨楓,卻不料被她直接打掉。
陳雨楓生氣地質問道:“別碰我!你這個沒良心的,不是說過要給我驚喜嗎?怎麼說消失就消失,還一聲不響的消失四年!要不是前幾天出差我恰好碰見你,你這輩子是不是沒打算來找我!”
麵對雨楓的質問,齊雲十分愧疚地低下了頭,因為他以為他這輩子會爛在這裏,不會再跟她有什麼交集。
半晌,齊雲聽見陳雨楓的哭聲減弱,抬起頭道:“對不起,我……啊呀!你幹嘛又擰我耳朵?”
陳雨楓嗔道:“哼!你說對不起,我就得原諒你嗎?你這個豬頭,真不知道你這四年吃了什麼,吃得肥頭大耳的,害我剛開始差點認不出來。”
她覺得不過癮,又一把抓住齊雲的胡子,“還留上這茬胡子,怎麼,想裝窮酸文人去誘騙無知少女嗎?”
說著說著,陳雨楓又哭了出來。
她捶著齊雲的胸口,又愧疚又埋怨地說道:“你不是變成有錢人了嗎?不是過得很逍遙嗎?怎麼成這副模樣了?”
齊雲和陳雨楓都是河江大學的學生。
那時陳雨楓新生一枚,因父親的要求加入了學校的象棋社團,因此認識了大她兩屆的師兄齊雲。
在其他社員的眼裏,齊雲是個十足的奇怪人。
象棋明需兩人對弈,但他卻喜歡獨自坐在一桌,自己跟自己下,而且一坐下就能半天不說話,是個十足的悶葫蘆。
所以,沒人喜歡他。
不過,對於生性叛逆又不喜歡下棋的陳雨楓來說,齊雲未嚐不是個取樂的點。
當然,陳雨楓也怕齊雲性格怪異,會傷害到自己,所以在起初的時候,她小心翼翼的接觸他,向他請教象棋的基礎走法。
後來,發現齊雲並不是生來孤僻,而隻是不懂得怎麼跟他人相處。
因此,陳雨楓就開始逗弄這個憨憨,比如在下棋的時候,她會假裝不小心的碰到齊雲的手,然後惡人先告狀道:你又吃我豆腐!
這時,看著齊雲的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陳雨楓就會十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