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離不顧細密的雨落滿了頭發,濕了裙子,急切地想要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卻怎麼也尋不到。
她徘徊在街角,看著雨天裏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人們。
人群裏,沒有一個人是她想要尋找的人,也沒有一個人會為她停下腳步。
她無助地蹲下身子,任憑眼淚不斷地湧出。
冰涼的雨滴落在臉上,和她臉上的淚水混雜
在一起,難以分清,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可江瑾離嚐到,它們的味道都是鹹的。
真的太鹹了啊,鹹的她的心都在發苦。
為什麼眼淚和雨水都是鹹的,為什麼它們不能是甜的呢?
隻要有一點甜,她心裏就能不這麼苦,就能好過一些啊。
三年了,江瑾離再也不能欺騙自己,終有一天他們會重逢。
諸葛亮,你再不來,我都要漸漸遺忘你的模樣了。
你看,連在街上看見一個陌生人,我都要將他錯認成是你。
所以你快點來找我,好嗎?
江瑾離心痛到快要窒息。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有人在為她撐傘,在為她擋下落在身上的雨水。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中,看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彎腰,低頭,將傘撐到她的上空,自己卻淋著雨。
越過千年的時光,越過滄海桑田、人事變換,越過無數個日日夜夜,他終於來到了她的身邊。
他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靜靜地凝視著對方,所有言不達意的熾熱又濃烈的愛,都凝結在看向對方的眼神中。
一眼,便已萬年。
“我叫江瑾離,江山如畫的江,懷瑜握瑾的瑾,光怪陸離的離。”過了許久,江瑾離才淚流滿麵,哽咽著,一字一句地說。
“亮知道,亮認得夫人。”諸葛亮也哭了。
他又怎麼會認不得夫人呢?這世間不會有第二個人,看向他的眼裏,充盈著細碎的光和濃重的愛與依戀。
諸葛亮紅著眼眶,笑著繼續道:“夫人怎麼還是,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呢,淋雨會生病,生病了,亮會心疼。”
“因為我就是想要你,再次看見我的時候,看著我這麼慘的模樣,心疼我,然後再也不離開我啊。”江瑾離抽抽搭搭地說,語氣委屈極了。
“你怎麼現在才來呢?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啊。”
江瑾離起身,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諸葛亮:“還好,你還是來了。”
她把頭靠在諸葛亮的白襯衫上,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感到空落落的心,在此刻被填滿。
真好,她終於能夠再次與他相擁。
諸葛亮感受著懷裏江瑾離真實的溫度,既滿足又心疼:“讓夫人等了許久,是亮的不是,亮甘願受罰。”
“那就罰你,往後餘生,都隻能與我在一起。”江瑾離仰起頭,撒嬌道。
“好,亮甘願受罰。”諸葛亮溫柔地應道。
他低頭吻上江瑾離的嘴唇,一隻手摟住她的腰,一隻手撫摸著她的發,所有細微的動作中,都帶著對她深可見骨的濃重愛意。
終於找到你了,我的夫人。
江瑾離不會知道,諸葛亮獨自走過了多久寂寂無人的時光,才走到了她的身邊。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夫人也不須知道。
他從前受過的所有苦難,都在遇見她的這一刻煙消雲散。
因為他之所願,皆與她有關。
而他得償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