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棄一時也沒研究出來所以然,這大約就是一根普通的棍子?
為了裝個逼什麼弄出來一根疑似法器的東西,倒也不是不可能。
“這鬼東西還要專門藏著?扔了都不會有人撿好吧!”
二師兄沈玩滿不在乎地說:“你想扔就扔了吧,反正以後丐幫靠你了,你想怎麼處置是你的事兒。”
這話聽上去怪怪的,二師兄像是在交代後事。
沈七棄低頭,隨手從破破爛爛的衣服上撕下來一根布條,小手在打狗棍上係了結,將這黑漆漆的燒火棍背在身上。
雖然醜了點,但是她不想扔了。
不管怎麼說,也是丐幫唯一的資產了。
要是給大師兄準備陪葬品,這玩意比二師兄的口嗦雞骨頭可排場多了。
說來也奇怪,她背負在身上的時候,打狗棍一點重量都沒有了,仿佛與她的身體融為一體。
難道這真的是丐幫的法器?
這沒譜的師父竟然有譜了一次?
沈七棄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能壟斷黑市生意,又有這種修為,沈玩能在這裏銷贓這麼久,又能將打狗棒寄存在這裏,說明它安全。
可見小老頭並非尋常人。
她心頭一動,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的吊墜,記下來了這黑店的地址。
……
忙活了一晚上,隻換到三兩銀子。
瓦子裏的人群愈發多了,越到深夜越是熱鬧,鬧傀儡的都出來了,一時間人擠人。
沈七棄小小的身體很快便被擠得不成樣子,一眨眼功夫,她便看不到二師兄了。
小乞丐渾身髒兮兮的,被她碰到的人就像是甩身上了爛泥,叫罵聲不絕於縷。
她恍若未覺,幹脆津津有味看起來耍傀儡的。
擁擠的人群裏,有幾個人極為不同。
一身紅衣灼灼,淩然於眾,仙氣籠罩,明顯便是修仙之人。
為首那人麵容俊雅,身材高大,他被人群擠來擠去,凡人氣息衝入鼻尖,眉眼滿是不耐與慍怒。
然而他的聲線依舊平穩:
“我已經離開凡界許久,你這厚愛,我委實接受不了。”
旁邊那人哈哈大笑:“鳳兄,你這幾日恍若仙人高高在上,多年未見,我不過是借著邀你遊玩,給你開個小小的玩笑。”
“穿過這耍傀儡的,便是給你安排的清雅評彈,走走走,莫見怪啊!”
兩人穿過人群。
被叫做鳳兄那人周身靈氣運轉,碰到他們的人便被靈氣頂了出去,卻不想身邊驟然出現一個小叫花子,一把撞在他身上。
心念尚未轉圜,便看到那小小的瘦弱身影被護體靈氣撞飛了出去。
“咚”的一聲,結結實實落在地上。
不知道為何,明明周遭喧鬧無比,這落在地上的一瞬,卻像是一道波紋閃過心間。
倒在地上的,是個小叫花子。
鳳歸年眉頭微皺,他紆尊降貴,行至沈七棄麵前。
那小叫花痛的蜷縮成一團,好半晌,這才抬頭。
瘦骨嶙峋,潦倒髒汙,臉上黑漆漆的,看不出來什麼模樣。
鳳歸年冷漠地看著她。
居高臨下。
就像是看著一塊肮髒的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