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恒始終低著頭,羸弱消瘦的身子並未反抗,任由人宰割。
“怎麼?剛才不是挺囂張的嗎?真覺得當了長公主的麵首,自己就是個東西了?”
鄭琰獰笑一聲,他是鄭國的質子,身份地位卻同謝恒完全不同。
鄭國本就與大燕交好,如今他又早早投靠了攝政王,便是大燕的官員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
而麵前這個衛國來的廢物,就因為被長公主看上,一路水漲船高,這幾日在都城裏出盡風頭。
謝恒不過是依仗長公主,卻妄想壓他一頭。方才竟故意挑釁,撞翻了他手中的茶盞,燙了他一手熱茶。
鄭琰冷笑著叫奴仆停手,慢悠悠走到謝恒麵前。
謝恒有長公主撐腰又如何?他背後可是攝政王,長公主見了攝政王,那也隻有乖乖磕頭的份。謝恒一個長公主身邊的狗,他還怕了不成。
鄭琰抬腿踢向謝恒,像是不解氣,又要踹上一腳。腳還未落到謝恒身上,身後卻襲來一條長鞭,勾住他的腳向後一拖。
鄭琰驚叫一聲,摔得撲跪在地上。
“哪個不知死活的,竟敢……”鄭琰厲喝一聲,聲音卻在轉頭時戛然而止。
隻見他身後站著個高挑女子,一席紅衣襯得膚白若雪。她漂亮的鳳眼微眯,慵懶的尾音上挑,帶著冷意。
“怎麼不繼續說了?”
長公主竟然也來了。
鄭琰心裏莫名一慌,剛要開口,就迎來一鞭子。
聽著鄭琰的嚎叫,蘇眠下巴一揚,差人將謝恒扶起來。
“讓你們跟著謝恒,你們就是這樣跟的?”
謝恒身邊的侍衛不知何時出現,跪在地上:“屬下知錯。”
她伸手附在謝恒臉上,手指輕輕將他臉上墨漬抹去,淺淺的墨痕不僅沒擦幹淨,反倒在他白皙的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抹痕。
窺見他下頜處被擦傷的紅痕,蘇眠美目微眯,揚手又是一鞭抽在鄭琰身上。
鄭琰再次慘叫,跪在地上求饒。
“長公主殿下饒命。”
蘇眠冷哼一聲,轉身居高臨下地看向鄭琰,恰好將謝恒同他隔開。
“就憑你,也敢打本宮的人?”
謝恒高出她一個頭,卻被蘇眠擋在身後。
男人纖長的睫毛輕顫,在眼瞼投下一層陰影。他袖下的手摩挲著拇指,唇角微動。
這一切本就是他安排,惹怒鄭琰,再讓蘇眠為他出頭。可真當女人擋在他身前時,心裏卻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似乎,他還從未有過像這般站在一個人身後過。
謝恒心中輕笑,麵上神色卻愈發蒼白可憐。
蘇眠恰好轉頭看向他,眼中閃過憐惜。她挑起謝恒的臉,此時眾人才發現,那個平庸無能的衛國質子,竟生得這般好看。
謝恒就像一顆蒙塵的珍珠,被長公主擦拭幹淨後熠熠生輝。
蘇眠輕嘖一聲:“這麼漂亮的一張臉蛋,若是留下疤痕,本宮定要扒了你的皮。”
她句句不離謝恒,說著又是一鞭子抽在鄭琰身上。
“長公主饒命,看在攝政王的份上,放我臣吧!啊!”
鄭琰跪伏在地,沒想到長公主竟然為了謝恒,連攝政王的麵子也不給。這該死的謝恒!
又是一鞭子抽在身上,刺痛席卷全身,整個西街都充斥著鄭琰的慘叫。
“我要是沒記錯,你剛來的時候那一鞭子不就給男主留下過傷痕?”6137小聲嘀咕,“而且這樣抽攝政王的人,你跟攝政王的仇怕是更大了。”
蘇眠聽到它的嘀咕,輕哼一聲:“這不就是謝恒想要的?”
她眯著眼,想到這幾日關於她丟了虎符的傳聞。
虎符自然還在她身上,攝政王刺殺失敗,自然也知道她虎符沒丟。
不過都城裏一夜之間出現這種傳聞,在攝政王眼裏這隻怕是蘇眠故意放出的消息。
攝政王猜忌蘇眠懷疑道自己頭上,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忍不住再次對她下手。
這分明就是為了激化她和攝政王之間的矛盾,除了謝恒,她想不到還有誰會傳這個謠言。
再看謝恒和鄭琰的這一出好戲,蘇眠冷哼:
“謝恒給我引來這麼多仇恨,當然也該出來幫我分擔點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