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添新歲月,春滿舊山河。新春將至,闔宮上下早早開始籌備起除夕宴的事,今年除夕宴還有外國使者的到來,柳姒更是提前兩個月做好了打算。
蘇明燦在一眾忙人中顯得格外悠閑,蘇明琰自從那次受罰後,見到蘇明燦就避著走,蘇明燦就更無聊了。
柳姒又限製了她的出宮次數,覺得公主就應該安分地待在宮裏,蘇明燦為了上元節能出宮也忍了下來。
“小謝,今年聽說西月也會派使者來。”蘇明燦想看看謝臨淵的反應。
“嗯,應該是西月太子來。”西月皇帝宮內韻事不少,可子嗣貧瘠,總共才三個皇子,一個病弱,一個有腿疾,還有一個便是謝臨淵了。
蘇明燦看著謝臨淵毫無反應,“你就一點也不想回西月嗎?”
謝臨淵猶豫了一下,“沒有必要,也不會有人想讓我回去。”
畢竟西月皇帝不喜他,可他卻是唯一一個有可能同西月太子競爭皇位的人,自然有的是人不希望他回去。
蘇明燦想問他以後怎麼辦,卻害怕聽到他不會留在東朝,不會留在她身邊。
她看著謝臨淵,卻說不出話。
轉眼到了除夕宴上,觥籌交錯,歌舞升平,蘇明燦看著這麼熱鬧也喝了兩杯酒,平時柳姒對她管的很嚴,她還沒喝過酒。
她旁邊坐著謝臨淵,她扭過去問,“你看到西月國的人了嗎?”
謝臨淵點了點頭,“在角落那裏。”
西月國的確國力衰微,安排的位置也靠近角落。
蘇明燦往過看,那邊的人看見她,舉杯敬禮,蘇明燦沒搭理他,徑直轉了過來。
“那是西月太子?”蘇明燦問。
謝臨淵“嗯”了一聲,又問,“怎麼了?”
蘇明燦又倒了杯果酒,便喝便說,“果然還是我們小謝國色天香一點。”
謝臨淵楞了一下,蘇明燦注意力早已不在他身上。
蘇明燦撐著手看著歌舞,舞姬退下後,外國使者開始獻禮,那些禮大多都很罕見,但蘇明燦也不覺得稀奇。
到了最後一位使者,隻見那位使者行了禮,“陛下,我國獻出一支舞。”
其他國家的使臣輕蔑的笑了一聲,“西域如今寒酸到這種地步了嗎?竟然給東朝國送一支舞。”
那個使者臉上卻沒有慍色,“煩請陛下讓舞姬前來。”
蘇厲雖也有不滿,但麵上不顯,“準了。”
這倒提起蘇明燦的興趣,究竟是什麼舞能讓西域當禮送。
一陣琴聲漸起,帶著西域特有的音色,似高山流水,似玉珠落盤,那些麵帶嘲諷的使者聽到樂聲斂去神色,但眼中嘲諷不減。
一群舞姬簇擁著一女子緩緩進入,那群舞姬容貌本就明豔動人,姿色出眾,皆襲一身紅裙。
中間那女子雖身著白衣,卻並不突兀,更顯得身姿曼妙,麵上蒙著一層薄紗,半遮半掩,猶如九天玄女,高不可攀,額上一點紅,平添一絲煙火氣,露出的那雙眼,勾人心弦。
隨著琴聲落幕,眾人才仿佛從一場美夢中醒來,那些使者眼裏的嘲諷已然不見,轉而代替的是癡迷。
蘇明燦看著中間那個女子,容貌的確驚為天人,不過,她卻聞到一股異香,不似往日西域送來的香,不過她沒多想,許是新研製的香吧。
台上,蘇厲忽然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台下,那女子盈盈一拜,“民女藍玉煙。”
蘇明燦看向蘇厲,蘇厲眼中也帶著迷戀的神色,蘇明燦從未見過,她有些奇怪,她又看向藍玉煙,仍是那副楚楚動人的姿態。
一旁西域使者笑意滿麵,跪下來,“這也是我西域為陛下獻上的禮。”
蘇厲一笑,“你們有心了,朕心甚慰,此女便封為貴人吧,賜封號玉。”
西域使者連忙謝恩,那女子也跪下謝恩,不過聲音卻沒有一絲欣喜。
藍玉煙站起來時,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仿佛看了她一眼,為什麼看她,蘇明燦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不知道哪裏不對。
她隻好看了眼謝臨淵,卻發現謝臨淵也一直盯著藍玉煙。
她“砰”一聲,將手裏的杯子放在桌子上,鼻尖縈繞的那股異香,久久沒散去,她有些悶,不顧眾人的目光走了出去。
問到新鮮一點的空氣,蘇明燦才感到順暢過來,外麵還是很冷,蘇明燦出來得急,也沒拿件衣服。
突然,一陣溫暖包裹住她,她抬眼往去,是謝臨淵。
“冷嗎?”他沒問她為什麼出來。
蘇明燦有些氣,剛好腳底有一個石子,她踢開,“你不是忙著看那個舞姬嗎?怎麼出來了。”
謝臨淵沒回答,認真地將披風給她穿戴好,“我隻是覺得奇怪。”
蘇明燦問,“奇怪什麼?”
“那女子不過爾爾,為何周圍人皆癡迷於此,她身上仿佛有奇怪的味道。”
蘇明燦隻聽了前半句,“她不好看嗎?”
謝臨淵點了點頭,蘇明燦以為他眼睛出了問題,“那我和她誰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