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妗感受著外麵吹來的風，深吸口氣回到裏麵。
餘寢此刻已經躺下睡了。
陸妗看了看時間，快淩晨一點了。
沉默片刻，陸妗拿起老師讓她轉角給餘寢的作業，坐到椅子上寫了起來。
結果第二天，還是被發現了。
被趕出教室罰站的兩人麵麵相覷。
餘寢神色尷尬：“你昨天怎麼沒把我叫起來寫作業？”
陸妗臉色凍人：“我怕你起床氣上來給我一巴掌。”
“……”
受到汙蔑的餘寢哭唧唧的補起作業。
跟餘寢偏甜軟的長相不一樣，她的字喜歡寫的非常大，且草，龍飛鳳舞的。
用兩個字來概括就是——狂妄。
而陸妗則是偏清雋的字體，這也就是為什麼老師能識破作業真相的原因。
陸妗看著餘寢苦巴巴的樣子，看了看餘寢的字，然後把試卷拿過寫起來了。
餘寢驚恐：“漏！你在幹嘛？！”
陸妗漫不經心的說到：“寫作業，怎麼，看不出來嗎？”
餘寢瞄了瞄講台上講課的老師，見老師沒有發現的樣子，餘寢默默挪了一下位置：“快寫，我給你擋著。”
“……”
兩人“打情罵俏”的樣子雖然避著老師，但是這種甜蜜的情態，還是被一些看不得的人映入眼底。
下課鈴聲響起，陸妗跟在餘寢身後看著她去交作業，轉身上樓梯，就看到扶著樓梯的雲熙。
陸妗微挑了一下眉，然後從她身邊走過。
雲熙顫抖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種癖好呢？”
陸妗站住腳：“你什麼意思？”
雲熙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眼裏一片紅血絲：“陸妗，你剛剛笑的挺開心啊。”
雲熙聲音裏帶著不正常的偏激：“陸妗，我告訴你，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陸妗皺了皺眉，猛的把手甩開：“我就算過的再不好，也淪落不到你這種樣子。”
“還有，我警告你，離她遠點。”
雲熙攥緊了手，疼痛讓她沒有激動到立刻衝上去。
她眼底一片陰鬱：“陸妗，這可是你說的……”
………………
等晚上回到宿舍之後，餘寢看著陸妗坐那寫作業的身影總覺得怪怪的。
好像從上午替她補完作業之後，陸妗就有意無意的開始疏遠起她了。
餘寢不太能理解陸妗是怎麼了。
突然，她手裏握著的筆掉了下來。
“啪嗒”一聲，在靜謐的空間裏響起。
陸妗轉過身看向她，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怎麼了？”
“……沒什麼。”
陸妗看了眼掉在地下的筆，什麼也沒說，轉過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和平常一樣的臉色，一樣的語氣。
餘寢總覺得，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她彎腰撿起筆，看著女生背著光的身影，餘寢突然想起，她剛剛轉過來看向她的時候，眼底帶著的疏離。
餘寢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她甚至有些惶恐。
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所以才讓陸妗生氣了嗎，還是她說了什麼話，不小心犯了陸妗的忌諱？
餘寢拿起筆的手在不斷發抖，她想開口問問陸妗，結果再一次看到陸妗眼底的淡漠時，她不敢了。
餘寢渾渾噩噩的寫著字，心裏自欺欺人的想著。
——隻要當做沒發現，隻要自己沒戳破，就還可以和以前一樣，隻要自己再努力點，說不定，她就會回心轉意呢？
想著想著，餘寢發現手中的筆不知道什麼時候斷油了。
就仿佛是個回答一樣，在告訴餘寢癡心妄想，餘寢就那樣呆坐著，眼淚就順著臉頰掉下來了。
等聽到餘寢上床睡覺的聲音後，陸妗看了看早就寫完的卷子，默默地收拾好東西，然後坐在那裏，沉默許久。
………………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直到早上上課，陸妗都沒再和餘寢說過一句話。
餘寢慌張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挑起話題。
她隻能拿起筆記著筆記。
突然，餘寢想到，這支筆昨晚上就被她摔斷油了。
結果低頭看下去的時候，滿滿當當的大字填滿了書本。
餘寢愣了愣，然後升起了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
她看著手上的筆，然後不自然的抖著聲音問：“陸妗，我是不是……拿錯你的筆了？”
“……”
陸妗寫東西的動作僵硬一瞬，隨後恢複原樣：“沒拿錯。”
——是我特意拿給你的。
未說出口的話都盡在不言中，餘寢雖然沒聽到，但她卻是什麼都知道了。
她想——好像事情也並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