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炎哥!”單笙娌看著黑暗中的男子大聲叫,伸出手卻怎麼在夠不著,腳也像是被訂在地上了一樣,隻能看著他從眼前消失,這樣的感覺一次又一次衝擊著她,那種失去的滋味她再熟悉不過,但是卻始終無法做到不痛不癢,好難受……
“她怎麼還沒醒?”
“精神太過疲勞,加上營養缺失,而且,好像一直做噩夢……”
迷迷糊糊黑暗中又突然冒出這樣的對話,是單錦偵的聲音!浮現出單錦偵的臉的同時又閃現出田慕炎消失的身影。
“慕炎哥!”不自覺揮出的手被什麼東西抓住,單笙娌猛的睜開眼睛,胸口起伏,驚魂不定。
“笙娌。”
聞聲單笙娌轉過頭他的臉明顯蒼白很多,沒有完全扣好的病服內還看得見白色的綁帶。對了……他中槍了,在訓練營,肩膀……還有腳。視線下移,他坐著的東西她很熟悉,那是輪椅……
他受傷多少和她有關係,但那也是他多管閑事自找的,單笙娌這樣說服自己心裏湧出的愧疚,告訴自己他受傷不關自己的事,無論他怎麼做她都不會原諒他!
單錦偵本以為她會說點什麼,哪怕是罵他也好,可她隻是看了他幾秒,然後別過頭重新閉上眼睛。
單錦偵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會,然後才繼續向前探了探她的額頭。
“啪――”單笙娌抬手毫不客氣的打開他的手。
氣氛有點凝固了,醫生打破沉默說:“單先生,你也去休息吧,不然傷口沒那麼快痊愈。”
室內又靜了一會,誰都沒有再說話,單笙娌依舊別著頭不看他,然後就聽見輪椅滑動的聲音,然後是開門關門聲。
單錦偵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把她強留在身邊讓她這麼痛苦,也難保她下一次逃跑,這次幸運的沒出什麼大事,那下一次呢?萬一她因此有個閃失怎麼辦?
強留在身邊也是擁有她,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自己當初的想法是有多天真,以為她隻要在自己身邊,總有一天會體會到他的心意,可現實卻是她厭惡自己了。
是不是該放手了……可是這一放,她就再也不屬於他了,她那麼討厭他,他不奢望她會在自己離開後想他,他毀了她的幸福,亦毀了自己的幸福……
這樣的日子他過的累,而單笙娌亦是不快樂,好久沒見她笑過了,連話都不能好好說,是時候做個了斷,隻要她能開心,得與失又何妨。
心裏已經做出決定,卻絲毫不覺得輕鬆,這一夜又看著漆黑的窗外渡過。
這段時間薛桐韻打過好幾次電話,他都沒接,最後覺得煩索性關機了,卻不料她早晨跑到醫院來了。
也罷,現在決定放棄單笙娌了,薛桐韻的存在就顯得不重要了,她愛怎樣就怎樣吧。
笙娌逃跑的事到底是誰的主意他也不想追究了,沒事就好。
“阿偵,你怎麼了?”
“你怎麼找來了?”
“我問的涵粼,他告訴我的。”薛桐韻一邊說一邊從袋子裏拿出保溫桶:“我熬了點粥,現在喝吧。”
單錦偵掀開被子下床,說:“你先回去吧,我處理點事就出院。”
“出院?你的身體沒問題嗎?工作的事先放一下,身體要緊阿偵。”
單錦偵沒有聽她的話,單腳下床坐到輪椅上拿著衣服去了廁所更換。
薛桐韻有些忐忑的現在床邊,他們都沒有提及那天在醫院裏的事,他知道單笙娌的失蹤和她有關時,那時他看她的眼神好像要殺了她一樣,一向和煦到不大聲說話的他竟然會有那樣的眼神,她也嚇了一跳,她以為她今天過來他會找她算賬,卻不想如此平靜,好像那件事沒有發生一樣。
見廁所門打開,薛桐韻連忙上前幫他推輪椅,然後說:“阿偵……笙娌她沒事吧?”
單錦偵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說:“我待會要和助理出去辦點事,中午就出院,你回去做飯吧。”
薛桐韻頓時心裏暖暖的,他這話的意思是重新接受她了嗎?雖然不知道他和笙娌之間發生了什麼,但這樣的局勢是有利於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