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靛的信息素過於有效,醫生都驚奇的看著她安安靜靜熟睡的臉,有幾分感慨
“如果她每天都這麼平靜,治療會變的快的多。”
“醫生,她還能恢複正常嗎?”謝靛眼睛看著她,擔憂的問。
“難說,我沒有見過這樣的病人。目前來看,先生,我跟您說實話,您能接受她變成一個心智簡單的傻子嗎?”醫生似有不忍,似憐憫地輕聲說。
謝靛沉默了
“我……”他沉默許久
“……我不知道”
醫生歎了口氣,也很正常。
不想,謝靛接下來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我不知道怎麼放棄她。她討厭了我這麼多年,我都忍過來了,我想象不出有什麼情況我會放棄她。”謝靛吐出一口氣,說。
“那麼,謝先生,請您多來看看她吧。她家裏人也沒辦法安撫她。您是第一個。”醫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她姐姐也不能嗎?”
謝靛是見過她多黏她的omega姐姐的,那個女人確實不錯,很溫柔,對她也好,連她姐姐也不能安撫她嗎?那為什麼……
“她姐姐反而刺激得更加嚴重一些。”
醫生也有些不解,所有人都認定她姐姐能安撫好她,可是為什麼恰恰相反呢?
“別想太多,也許你和她的契合度很高呢。”
醫生不再像初見時那樣冷漠了,隨和了一些,這句話明顯在逗他開心了。
“謝謝您了,她就麻煩您照顧了,我會常來,需要什麼都可以跟我說。”
“這位二小姐家境怎麼樣你不會不知道吧。”
醫生抿唇一笑,笑他關心則亂。
“我知道她不需要,但我想幫她是我的心意。”
謝靛也有點靦腆的一笑,很少有機會可以坦蕩的表達自己的心意。圈子不大,他說一句有關的就會被那些人傳到她的耳朵裏。
想到兩個人較勁的時候,他忽然覺得,一直討厭他也沒關係,隻要她健健康康的。
這段時間他幾乎住在醫院了,每次看她都是她睡覺的時候,他怕她看到他受刺激
直到有一天晚上李笙突然驚醒,環顧四周後突然尖叫起來,防止她害怕,她的屋子裏的燈24小時都開著,這時候怕的是什麼呢?做噩夢了嗎?
謝靛立刻按鈴叫醫生。
當女孩注意到他時,卻一下子停住了,張著嘴,手抱著頭,卻沒有發出聲音,眼淚一點一點掉了出來。
他觀察這麼多天,第一次見她哭,一下子慌了,以為自己刺激到了她,連忙往外走,卻聽“撲通”一聲,她似乎急著追他,摔下了床,哭的更凶了。
邊哭邊叫,嗓子裏發出“啊——啊——”的奇怪聲音
他沒辦法,又往回走,走近了發現哭聲變小了,他覺得自己心髒都要跳出來了,也許不是他自作多情,她真的不那麼討厭他吧
近到她抓住了他的袖子,她也沒有任何抗拒,反而哭聲慢慢變小了,一點一點抽泣著。
不再尖叫,眼睛紅紅的看著他
他隻覺得又開心,又心疼,伸手慢慢湊近她的臉頰,見她沒有拒絕的意思,輕輕幫她擦眼淚。
“你們……”年輕醫生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他把她抱回床上,一點一點擦眼淚的樣子,她自從來這裏,從沒這麼安靜乖巧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謝靛也盯著她,掉多少眼淚,他擦掉多少,說,“她不鬧了。”
醫生過來的急,沒有噴信息素噴霧,這時湊近,她也沒有尖叫,或者說,她可能都不知道也不在乎醫生來了。
醫生沉默了一會,轉身出去了,說了一句
“這tm不會是個相思病吧”
“我是誰?”謝靛沒有伸手抱她,任由她摟住他的脖子,把腦袋蹭在他的頸子旁
“你……是……”她的嗓子完全喊傷了,聲音再也不清亮好聽了,又啞又難聽
“我是誰?”他固執的問著,明知道這個人已經沒有理智,怎麼能回答他呢?
“你……是……”她依舊隻說兩個字,就接不下去
他固執的問一遍又一遍,她也艱難的努力,想回答他。
“你不認識我了嗎?”
最後,不知道問了多少遍,他終於還是心軟了,拿杯子插上吸管給她喂了點水,又放出一點信息素安撫她。
“討……厭……鬼……”她忽然推開水杯,說道。
“你是……討……厭……鬼”她重複著。
他整個身體都僵硬了,她這是認得他吧,除了他,她不會叫別人討厭鬼了吧。
“再說一遍。”
女孩一直重複說著那個稱呼。
他第一次覺得這個稱呼也可以很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