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剛才的那句問話。
駕駛座的車窗緩緩降下。
那人什麼都沒說,門衛卻點頭哈腰,“江少爺。”
一整個文瀾府,就住了一家姓江的。
有那麼一秒,孟寧以為這是在做夢,而下一秒,夢的感覺更真。
“江澤洲,那是不是小孟老師?”
車廂裏的人在說話,聲音沉穩有力,繼而,男人像是確定了,朝她喊:“小孟老師,今兒個沒開車嗎?上車吧。”
孟寧感覺到背後有幾道目光,她偏過頭,撞上一道視線,疏離淡漠,卻又格外有穿透力。
“江叔叔。”她刻意忽視江澤洲的存在,和副駕的江永鄴打招呼。
但不管她忽不忽視,江澤洲的視線,隻在她身上停了一秒,就移開。
江永鄴示意她:“上車吧。”
從這兒走到他家要走二十分鍾,孟寧沒扭捏,“那就麻煩您了。”
“不麻煩,有司機呢。”他朝駕駛座的江澤洲冷哼了聲,江澤洲沒什麼情緒地扯了扯嘴角,不做辯駁。
等她坐進來後,江永鄴給她做介紹:“小孟老師,這是我大兒子,小江的哥哥,他不常回家,今兒個恰好回家。”
“江澤洲——”
說完,又叫江澤洲的名字,“——這是孟寧,小江的大提琴老師。”
孟寧輕聲道:“你好。”
安靜兩秒,沒有回應。
江永鄴推搡著江澤洲,惡狠狠地剜他一眼。
江澤洲眼梢挑起,無奈至極,半脅迫半敷衍道:“你好。”
他這態度,令江永鄴惱火。
江永鄴本就心情不好,回來的路上,他們就江澤洲的人身大事吵了一架。但主要是他在說,江澤洲保持沉默。
同齡人中,江澤洲向來是最省心的那一個。
越省心,便越無法為他操心。太早懂事成熟的人,就連父母都無法掌控他。
尤其是——人身大事。
學生時期,江澤洲對戀愛沒想法,他沒意見,畢竟學生要以學業為主。
畢業後,江澤洲忙著創業,江永鄴分外支持他。
一晃眼,江澤洲畢業三年了,事業蒸蒸日上,他成立的華銳資本已然成為業內翹首。江永鄴便忍不住,操心他的私事兒了。
可剛才一提相親的事兒,江澤洲就一個態度——沒門兒,不去。
氣的江永鄴胸腔沉悶,太陽穴突突地跳。
當下,又見到他這態度,江永鄴忍無可忍,怒火中燒,“你這樣子上哪兒找女朋友?我給你挑的那麼好的女孩子,哪兒個能看得上你?”
江澤洲被他煩了一路,耐心告罄。
“陳家的小女兒,一周七天,有五天待在酒吧。”
“劉叔叔的侄女兒,國外留學的,一次能交三個男朋友。”
“還有這個,剛離婚一個月。”
“……”
“……”
每說一個,他就有一句話,簡明扼要,直衝要害。
最後,江澤洲冷笑著,“爸,這就是你口中的好女孩兒?”
江永鄴愣住,幾秒後,訥訥道:“……那我也不知道啊。”頓了頓,似乎是為了挽回父親的臉麵,他抬高聲音,“你又不和我說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子,我上哪兒給你找啊!”
乖的。
孟寧在心裏回答。
也是這時,車廂裏,盤旋著江澤洲聲音,低沉倦冷,簡單利落兩個字——
“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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