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妙顏每每聽見都十分氣憤,想上前辯駁一番,又被宋知綰攔下了。
“嘴長在他們身上,就讓他們說去吧。”
其實這些百姓倒不是真心覺得袁淼也如袁冰一樣不堪,隻是茶餘飯後需要談資,這樁事就這麼湊巧的撞上來了而已,說一陣,淡下去,袁家人都出京了,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將這些事情全都拋到腦後。
群眾是健忘的,宋知綰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總比在京城裏,時時刻刻都提醒著她有那樣一個長姐損壞名聲來得好的。”宋知綰答。
蔣妙顏點點頭:“也是。”
“綰姐姐,你瞧那人,”
話說到這裏,蔣妙顏忽然像是看見了什麼一樣,指向前方一個灰撲撲的搖搖欲墜的身影,“他怎麼了?”
話音剛落,前麵那人一下子倒了下去,四周進城的人群驚慌一片,都不用宋知綰吩咐,常歡就已經從隨行的馬車裏拿來了醫箱。
“去看看。”
“我是大夫,勞煩大家讓讓,大家讓讓。”
儲良和常歡在前頭為宋知綰開路,將那些圍觀的百姓全都驅散開來,讓給宋知綰一個足夠看診的空間。
走近了才發覺,這地上的身影是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女子,她實在是太瘦了,臉上身上都灰撲撲的,瞧不清麵容,但身下卻漸漸漫開濃重的血跡,宋知綰的手往上一抹,這才發現她內裏的衣衫完全被血滲透了,不知道是怎麼堅持到現在的。
“將人搬上馬車,直接去最近的醫館。”
宋知綰摸著這姑娘的脈搏,越跳越微弱了,趕緊吩咐人合力將她抬上馬車,人命關天,守城的侍衛也十分迅速的查完了相關文件,放宋知綰一行人進了城。
“怎麼這麼多血啊?”
蔣妙顏有些慌,害怕得不行,但還是強忍著聽從宋知綰的話,撕下幹淨的衣角給這個姑娘止血。
宋知綰摸索著在這姑娘身上的穴位點了兩下,見血逐漸流的緩慢,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多、多謝你……”
一聲微弱的道謝,宋知綰貼近那姑娘嘴邊才聽得清她在講些什麼,“別說話了,先保存力氣,你受傷很重。”
她沉著臉,語調快速,明明隻是素未謀麵的陌生人,但卻叫人莫名安心,她不再掙紮著想說話,安靜的閉上眼睛,任由意識陷入黑暗,放心的昏迷過去。
醫館很快就到了,血刺呼啦的一個人抬進去,醫館的許多病人都被嚇得退開去,那醫館的坐診大夫急匆匆的來把了把脈,見情況如此危急,又趕緊從醫館後麵叫來了胡子花白的師父。
宋知綰原本是想自己出手,但見那胡子花白的據說是從宮中退下來的胡大夫遊刃有餘,便也歇了這樣的心思,在一旁幫著打下手。
“姑娘會醫術?”
診治的間隙,胡大夫抽空看了一眼神色沉鬱的宋知綰,如果不是送來及時,又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讓血流得如此緩慢,說不定這個姑娘在送醫途中就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