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顏,你……”方瓊娘欲言又止,但看見蔣妙顏沉靜的眉眼,卻覺得喉嚨裏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什麼也說不出來。
接過茶水,悶悶的喝了一口,轉過身去不說話了。
她為蔣妙顏感到不值,卻也知道這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這點小事就能輕易改變兩邊長輩的想法的,更何況,她隻是一介平民,不曾知道這公侯世家的婚事有多麼繁瑣,其中牽扯甚大,不是她一人之言就能改變。
因為清楚的知道這些,所以深感無力。
“這樁婚事,現在隻在兩戶人家相看的階段,一切都尚有轉圜的餘地,小葵,你是什麼想法?”宋知綰說著,輕輕的牽著蔣妙顏的手,溫聲詢問。
她眉眼間盡是關切神色,蔣妙顏心中熨帖,卻是莞爾一笑:“綰姐姐,我爹娘對林公子十分滿意,我都聽我爹娘的。”
“你——”方瓊娘恨鐵不成鋼,隻覺得又是心痛又是無奈,但看著蔣妙顏,那些話又不忍心說出口,幹脆別過臉,自己生悶氣去了。
宋知綰看了看花園中場景,見三五成群的在賞花喝茶作畫,一派和睦,便吩咐常歡等人看著,自己則一手牽著蔣妙顏一手牽著方瓊娘,“走吧,我們去看看那位林公子。”
蔣妙顏雖然不願意,但耐不住宋知綰要求,再加上方瓊娘在旁邊極力遊說,隻好跟著去了。
去往暖閣的路上,方瓊娘這才和宋知綰說起方才的事情。
原來,那林公子是前任林太傅的嫡次孫,林太傅在時,家中還算顯貴,但林太傅辭官致仕後病逝,門庭便冷落了,家中兄長在京中做個五品的小官,品階雖高,但手上並無實權,也不受看重,隻是勉強維持著先前的體麵罷了,和蔣家是一樣的門楣,說不上誰高誰低,而這林公子,身上已經有了舉人的功名,隻待下旬準備科考,看能否榜上有名。
按理來說,這林公子也算是青年才俊,緣何年已十九,卻還沒有婚配?
宋知綰這樣問,蔣妙顏卻也答不出來,隻道:“娘告訴我說,林公子家中給他相看,之前有一家已經快要小定了,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婚事又不成了,林家伯母說是因為那戶姑娘自家染病,不欲拖累林公子,所以這樁婚事才作罷。”
方瓊娘冷哼一聲:“鬼才信呢,指不定就是他那表妹搗得鬼。”
宋知綰看她一眼,蔣妙顏便笑:“瓊娘姐姐,不過是幾句話罷了,哪裏值得你記恨到現在?”
“妙顏,你忍得下,我可忍不下,那表妹嬌嬌柔柔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明知道林公子如今在和你議親,卻還和林公子黏得這樣緊,這也就算了,最可氣的還是林翊年,堂堂男子,一點都不知道避嫌,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方瓊娘是真氣狠了,這樣說了還不過癮,一張嘴就毫無保留的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全說了。
“妙顏和林公子座位相鄰,這本是綰綰你特意設的便利,好讓他們互相了解,可那林公子身邊跟著的嶽姑娘,當真是寸步不離的,一旦林公子和妙顏說些什麼,她總是要插進來,一口一個表哥,喊得嬌滴滴的,我們另一邊坐著的參政家的楊小姐都看不過去了,偏偏那林公子享受得很,悉心照料,我一時氣不過就懟了那嶽姑娘幾句,林公子就出來打圓場說什麼,女孩兒都是水做的,都是捧在手心裏才是,這樣相互吵嘴豈不是在自相殘殺?要不得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