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陰影人忽然在竹筏上又跳又叫,聲音淒厲,動作詭異。
阿九忍不住衝夏天說道:“先不管他是不是人,至少讓他沒那麼痛苦吧。”
“他現在應該什麼都感覺不到。”夏天隨口說道:“不管是痛苦還是快樂還是別的什麼情緒,在他身上都不存在。”
“就會瞎扯,要是不痛苦,他幹嘛叫得這麼慘。”阿九覺得夏天的邏輯有問題,“而且你什麼時候還研究哲學了。”
“哲學?那是什麼玩藝?”夏天卻覺得阿九的話有問題:“九丫頭,人又不是隻會因為痛苦而叫,有時候高興也會叫,興奮也會叫,你應該知道啊,晚上的時候……”
“你閉嘴,我不知道!”阿九狠狠地瞪了夏天一眼,這死流氓真的是正經沒兩句又開始口花花,“快點,我的針法對他沒有效果,你去讓他……安靜一些吧。”
夏天還是聽從阿九的話,隨手給那個勉強還算是個人的怪物紮了一針。
那個怪物果然安靜了下來,既不叫了也不跳了,隻是癱軟在竹筏上,看著漆黑的天空。
漸漸地,他身上的黑色陰影消去了,像是退潮似的,慢慢收縮回了他的身體裏,露出了本來麵目,隻不過體表仍舊有黑色的粘液殘留。
阿九看著這人的臉,有些疑惑的說道:“這人,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應該見過,不過也無所謂。”夏天不是臉盲,相反記憶力相當好,隻是他對不相幹的人向來不會投入太多的注意力。
“那他現在算什麼,人還是別的什麼生物?活著還是死了?”阿九也沒有糾結這個人是誰,不過對他此時的狀態還是有些關心的,“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這種狀況,他們說的陰極丸,到底是什麼東西,能把人害成這個樣子,實在有些恐怖。”
夏天上前看了那人兩眼,然後回答道:“陰極丸這個東西,以前好像聽大師父提起過,確實是邪門外道用來害人的。一般來說就是可以攜取別人的精氣神,也就是所謂的生命力為自己所用。但是如果,沒有施用對象的話,這種東西就會反噬自身,然後直接掛了。”
“那他怎麼沒死?”阿九有些疑惑的問道。
夏天隨口答道:“他命大唄,除了這個沒別的解釋。”
“你這解釋跟沒說一樣。”阿九覺得夏天就是在胡說八道,但是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有別的理由可以說得通。
“兩位,有沒有看見我的師弟?”這時候,一個白袍男子忽然出現在夏天和阿九的跟前,輕聲問道。
阿九心神一凜,感覺這人身上有股高深莫測的氣息,下意識問了一句:“你師弟長什麼樣子?”
“對,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穿著青色的外袍,劍眉細目……”說著,白袍男子低頭看了看竹筏,“也乘著竹筏,兩位可見過?”
“果然是那小子。”阿九立即想到了剛才被夏天踢飛的青袍少年,看來那小子並不是單獨行動,而眼前這人實力顯然要遠遠高於剛才那小子,這下有些棘手了。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阿九打算先敷衍一番,把這人哄走了再說:“對不起,我們並沒有見你的師……”
“你說的那個白癡啊,已經被我踹飛了。”夏天懶洋洋地伸手指了一個方向:“你順著這邊去找,估計還沒找到,至於死沒死,那就看他命大不大了。”
阿九回頭狠狠地瞪了夏天一眼,低聲道:“你能不能別說話,非要惹麻煩是嗎?”
“九丫頭,這有什麼麻煩的。”夏天很不以為然的說道:“大不了把這白癡也打飛好了。”
阿九徹底無語了,這就是夏天的行事邏輯,雖然聽起來好像沒錯,實際上完全就是在強詞奪理,生活中誰會像個荷爾蒙過剩的熊孩子似的,總想著打飛誰打飛誰。
“你剛說什麼?”白袍男子隻是目光一凝,一股龐大的氣息頓時彌散開來,泰山壓頂似地將夏天和阿九罩定其中。
“你不是已經聽得很清楚了嘛,在這裏裝什麼胡塗。”夏天仍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笑嘻嘻的說道:“你那個師弟已經被我一腳踢成太監了,你要是再晚一點的話,估計他還會變成死人。”
白袍男子自然是不信夏天的話,在他看來夏天也就是普通人一個,樣貌平平無奇,身上也沒什麼靈氣波動,倒是他身邊的這個女人有些像是修仙者,不過也隻是像而已。真正的修仙者,每天都要吐納靈氣,身上會不由自主地泛出一股特有的氣質,也就是所謂的仙人風範。梁北辰是門中新一代中最傑出的弟子,小小年紀就已經築基,可謂是前途無量,怎麼可能在世俗界被一個普通人給踹飛了,眼前這小子百分之一百在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