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不甘心的又抽了一下子後,司命才道,“你自己說說看,你哪注意了?誰準你從我藏書閣裏偷莊夢去算計人了?
他們可是凡人,天機不可泄露,原本你在這大塍弄個百相寺,我看你也沒弄出什麼大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也就算了。
可你後來怎麼又弄出個尹門?百相寺是佛門重地,裏頭的人有點本事那凡間做皇帝的即便再忌憚也不會怎麼樣!可那尹門,一妥妥的江湖組織,就是再有能力,你覺得皇帝不會做什麼?”
“還有,”司命越說越氣,“還有你那神女的事兒,她救人救的好好的,你幹嘛非要去插一腳,你這不是典型的幫倒忙麼!”
“我…”宋行舟還想大聲反駁,可一看那司命的眼神,瞬間把聲音降了好幾個分貝,“我這不是怕神女在那幻境裏跟齊非晚一待幾十年的會日久生情麼!”弄成現在這個模樣,他也不想啊,可誰讓付川烏一開始的法子是她幻化成蘇茗的模樣與齊非晚在幻境裏過完一生啊!
那一生說長不長,可說也不短,他信神女是一心了然心存天下,可凡事都逃不過個萬一嘛!
萬一她演著演著就入戲了呢?
那他豈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不對,是比這更嚴重,要捏那幻境還必須得是他來,所以……如果付川烏真的動心了,就是他自己把自己的心上人給主動的送到齊非晚的麵前的。
想明白了這後果,宋行舟心裏做錯事的害怕倒是退了三分,再看向司命時膽子也大了起來,“再說了,我這利用人族,達到自己目的的方法不也是跟你學的麼?
想當初……”
“行行行!”怕宋行舟說出自己在人間曆劫時,為躲仇敵追殺而故意裝重傷,刻意接近身帶真龍之氣晟武帝事的司命,連忙轉換著話題,“這麼多年了,我是罵也罵不過你,說也說不過你,反正,事兒既然已經擺在這了,那就快點結束。
凡人裏的那個小公主你也看著點兒,別老指著她一個人去算計,她祖父好歹幫了我一次。”
“知道了,知道了,也沒有老算計她,這不是湊巧了麼,誰叫齊非晚喜歡的人是她了,要想讓這幻境裏的齊非晚再崩潰一次,那少不得就要她再死一回嘛!反正有你在,她再怎麼死也隻是假死,再加上我這次還免了她的痛覺。
就是場戲,您老也別太擔心了。”
伏辰宮裏,一小侍女端著個托盤,在我皺眉細思的空檔裏走進了殿內,“奴婢請殿下安,殿下可好些了?”
我等她走近後再定眼一瞧,眼前人不是山月又是誰呢!點了點頭,應她,“嗯,好多了。這是什麼?”指著她托盤裏的盆輦,我問。
看出我好奇,山月便端著盆輦更近了點,“是剛熱好的羊脂。”
“羊脂?”母羊的奶啊!擠這個做什麼?羊脂冒著熱氣,縈繞住滿屋,我被甜味兒香的不行,伸出一小節指頭點了點奶白的麵,看向她,“幹嘛的?”
她笑著回我的話,“是陛下吩咐了送來,給殿下您淨麵用的。”
淨麵?好個文縐縐的詞,直接說洗臉不就行了麼?這無聊的塍王宮啊,淨隻想著折磨自己。
無怪乎身為侯府世子的阿晚自小便不愛來,唯有的那次還是被我央著來的。
衝著她擺了擺手,我道,“你拿下去吧,我不想用它洗臉,我洗臉用五分溫的水就好。
用這,”再次看過去已沒了好奇,搖了搖頭,“用這個太奢靡了。這麼多羊奶夠喂飽好幾個小羊崽了,虎口不能奪食,可從羊嘴裏奪也怪不道德的。
容易折壽,我不要。”
我拒絕的幹脆,拒絕後又隱隱有點慫,不怕別的,就怕此時的山月性子還不如後期的穩重,別被我這突然間的隨意給嚇到了才好。
捧著半顆西子心,忐忑了會兒後才聽到她回,“是,殿下不要那奴婢便就把這撤下去了。”
“嗯嗯嗯嗯!”對她的實相我連嗯幾聲,表示滿意。
可眼見她提步要出屋,又見她足尖空懸,慢悠悠又給收了回來。
怕有變故,我連忙問,“怎麼了?”
她笑了笑,端著盆的手朝我微傾了傾,“殿下既不願用這羊脂淨麵,那還請您給其尋個出路,若是丟了豈不白費了殿下的一番憐惜之心?”
我很早就說過她聲音軟軟的,像極了江南諸暨的雨,輕輕柔柔,綿綿長長,好聽的很,如今再聽也依舊這麼覺得。
“那就……”我想了想,問到,“王宮裏有沒有小幼崽?甭管是什麼崽,隻要是幼崽就行。這羊奶被煮的熱乎乎的正好喂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