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比她哭的更慘才可以。
“嗚—”一抽絹帕,我掩麵而泣,這故作堅強的樣,誰看了不可憐,我倒在阿晚的懷裏,勉強站起,放開阿晚的手,我三步踉蹌的走到顏綰跟前,掛了兩行硬逼出來的淚,詰問道,“覃妁是不像姑娘,能有這麼大的福氣承歡父母膝下,可覃妁又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也跟姑娘一樣有一雙天下最好的父母,可他們故在涼州。
我知道姑娘心慕侯爺,也說過自己配不上侯爺,可這婚是陛下賜的,覃妁真的不能抗旨,我不能讓覃家受我連累,更不能讓覃家對大塍幾十年的忠心在我這付諸東流。
顏綰姑娘若是真心喜歡侯爺,那隻管在家中耐心等待,等我嫁入侯府後一定會要侯爺迎姑娘進門的。”
“迎我進門?你想讓我做妾?”
“姑娘不願意嗎?姑娘不是很喜歡侯爺?喜歡一個人不是隻要留在他身邊就夠了?”我繼續扮癡裝傻,勢要把她惡心死。
“呸,本姑娘的身份,你要我做妾?”她往我跟前淬了一口痰,還好被阿晚甩身擋住了。
“姑娘要是實在不願做妾,那...”我像是被她逼的無路可退了,旋泣道,“平妻,平妻也行。”
“顏綰姑娘不喜歡我哥哥了嗎?”一個稚嫩的童聲從人堆裏傳出。我打眼一看,居然是個跟孟夕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圓圓的臉,中等相貌,但勝在會發揮自己的優勢,一身團花粉裙把她襯的比鮮花還要嬌俏。
“你哥哥?誰啊!”顏綰問那姑娘。
“監察獄司的副司主林壑就是我哥哥。”
林壑是她哥哥?那她是......林歡!
晴天霹靂,早知道冒頭教訓顏綰會牽到她,我打死也不會出聲。
畢竟,被罵除了心裏頭不高興一時以外,也沒啥。可遇見她就不一樣了,想到那場冤枉,我的膝蓋骨都隱隱泛著疼。
“他啊!長得是不錯,可就是身份太低了,不配本姑娘。”
“不配你?那是誰大半夜竄到我林府,拿著長劍跪在我爹爹麵前以死相逼,說不嫁哥哥就要自刎當場?逼哥哥點頭同意後就又轉身看上了齊侯爺,顏綰姑娘的深情還真是深不可測呢!”顏綰以死相逼林家求娶她的這件事雖被昭陽郡主用雷霆手段壓了下去,但在場夫人的無一不是人精,當初顏綰是怎麼隔三差五叨擾林府的事,她們處在內宅裏可沒少聽。
直到顏綰當街攔下端毅侯的馬車,她們才知道這位嬌小姐又換了心上人。
“是我又如何?”顏綰被林歡說的沒有半點心虛,反而坦然的承認了一切,“本姑娘身份尊貴,自要嫁給這世間最好的兒郎,你哥哥林壑也不過徒有了張雋秀麵容而已,就他那木訥性格,現在就是上趕著到顏府求娶我,也不會得到本姑娘一個好。”
“你—”林歡不知道從哪抽出一根長鞭,揮舞著就要往顏綰的臉上打。
在場站位,除了顏綰就是我離她最近了,真是,怕啥來啥,我剛才怎麼就同意了把陳旌旗和陶桃借給阿晚去查案了,要是她們裏有一個在,也不至於需要我動手。
我不是很開心的握住她的手,從她手裏搶過鞭子後,道,“進宮不得佩戴兵器,你這東西,本郡主先給你收了。”
“你!”被奪了武器的林歡氣得在原地跺腳,手腕擺動晃動著腕上的叮當鐲,“叮當”“叮當”清脆入耳。
“覃妁,把鞭子還我,我這可是替你教訓她。你別不識好人心!”
把鞭子繞環著收起,我道,“就是替我,也不能帶武器入宮,要是傷了人怎麼辦?”
“我才不會。”她嘟囔著狡辯,“我鞭子耍的可好了,隻要我不想,根本就不會傷到。除非...”她不安分的瞥向顏綰,“除非是那人不長眼,非要往我鞭子上撞。你說是吧,顏綰,姑娘?”
“本...”她還想開罵,卻又實在畏懼她的凶殘,剛她可是聽到了鞭子從耳邊劃過的風,要不是,她複雜的看了我一眼,要不是她,她今天可能真的要毀容了。
“大家聚在這兒,都在說什麼?”已經看了好一出戲的亓官瑞突然從假山後走出,笑嘻嘻的問著眾人,“都在說什麼?說出來,也讓本宮和陛下熱鬧熱鬧呀!”
“呀!”她目光掃到顏綰的時候,驚呼了一下,“顏綰姑娘怎麼趴在地上了,本宮剛才不還聽見你要嫁給這世上最好的男兒麼?怎麼說著說著就趴到地上了?”
“噗~”一個穿著絳紫色帶著芙蓉金釵的夫人,討巧的走到亓官瑞的身邊,道,“或許是顏綰姑娘覺得這世上最好的男兒在地上吧。”
“地上?”她笑回眸,轉眼看向身後的暗黃色身影,“陛下,好像真在地上。陛下,這世上最好的男兒,顏綰姑娘說的不會是你吧!”
“咳!”他輕咳兩下,略皺劍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