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覃妁中過毒(1 / 2)

我擺正了姿勢,端看著他跟我繼續說故事。

“景明元年,北朔信永王替北朔王進鄴都賀陛下繼位,在合宮宮宴上見到了跟新城公主長相極為相似的顏綰,派人細查後得知他國公主未死,而是改頭換麵的成了這大塍的昭陽郡主。

他拿這件事威脅方成,要他跟他合作,他賣他刀劍武器助他奪位,他就裝作不知道這件事,讓昭陽還能在大塍安心的做她的郡主。”

“景明元年?我之前好像聽人說,這方成跟陸太師鬧掰,也是在那年。這兩者,有關聯嗎?”我問。

“嗯。”阿晚道,“陸寬此人雖好權利,但為大塍之心倒是真的。他是第一個知道方成跟北朔人合作的人,知道後就找到他好好的聊了一場,聊到最後,意見不合大吵一架,此後,就斷了關係。

就連昭陽郡主,那幾年也跟他遠的很。”

“為大塍心真?不見得吧!”我出言反駁阿晚的定論,“他陸寬若真一心效忠於大塍,那在那年就不會隻是跟方成鬧掰,他就該跟當年把新城的事上報給晟武帝一樣,把這事也先跟蘇秦鶴說。

而不是棄車保帥,棄了方成,保全他陸家。今次,是陰錯陽差的被發現了,可若是沒發現呢?等北朔人研究透我大塍武器,重拾兵甲,卷土重來,這安定的生活豈不是又要動,蕩不安?

說到底,還是這人上了年紀,眷戀權勢之餘又貪生怕死罷了。”

“這說別人的事呢,你怎麼又急了?”阿晚捉著我的火,打趣我,“這後麵的事,還聽不聽了?”

“聽,當然要聽。”聽明白了才能更好的罵人不是。

阿晚看出了我的想法,笑了兩下後,接著道,“今日醜時那位顏綰姑娘派人往監察獄司送了封信,信的內容就是她打聽到,陸太師會拿前梁文思公主之禍的藥再用到陛下身上,她跟陸心寧那個表妹雖然不熟,但也不想看她嫁給不喜歡的人,所以就想跟我還有陛下做個交易。”

“她不是跟陸心寧不熟麼?那又怎麼能判定她不喜歡蘇秦鶴?”我又沒忍住的問他。

“她曾在貴太妃那偷聽到,景康郡王喜歡陸心寧。所以就找到了郡王,在他那又知道了我和陛下的打算,所以這才有了今晨的那封送到監察獄司的信。

她說她會提前安排好,讓陸心寧知道自己將要被算計的事,逼她最後再努力一次的找到你,想借由你來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隻可惜,她想錯了。你聽到這事後居然第一時間派人去告訴了陛下。嗬~”阿晚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又傻笑起來。

我打斷他,“說事呢,傻笑啥。”

“好,我不笑。”他忍了忍,實在沒忍住的又“噗嗤”了一聲。

“好了啊,笑完了就接著說吧。”在這樣笑下去,一件事說到地老天荒都交代不完。

阿晚收了收笑,接著道,“你的做法打亂了她的計劃,她不得已隻好找到了皇後娘娘,要她告訴陛下,她願意替陸心寧進宮,明麵上做陸太師安插到陛下身邊的棋子,實際上卻是聽命於陛下,她也會演一出張狂的戲,給陛下順理成章納她為妃的機會。

她還說她有把握說服陸太師,在她和陸心寧之間選擇她。這樣,等郡王失禮於宴席時,陸太師就不會再多做阻撓了。”

我理著思路,總結道,“所以你們為了讓蘇佑順利的娶到陸心寧,實際上是做了三手,失禮是借人言造勢,但因為蘇佑的失禮對陸心寧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所以就像陸太師剛才說的,完全可以拿表兄妹的玩鬧涵蓋過去。

要想這戲做的全,蘇佑,是不是也吃了陸家特製的迷藥?”不吃,那當場發作就沒了意義,隻有他當著眾人的麵表現的不像醉酒而是中毒,蘇秦鶴才有理由徹查,從而揪出陸家。

不管這事是陸家誰做的,也不管到最後蘇秦鶴會不會處置那個罪魁禍首,隻要此事涉及陸家,他就完全可以讓黑白顛倒,指著陸太師說這件事全是他們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把陸心寧嫁給蘇佑。

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步,陸太師就會敗下陣來,猶豫著同意陸心寧嫁給蘇佑。

但萬事都得做好最壞的打算,陸太師那樣的人,既從多年前就計劃了要在蘇秦鶴身邊安插自己的人,那便不會輕言放棄,這個時候,顏綰的封妃就是最後一擊,顏綰明麵上是他的外孫女,於外人看來自然而然跟陸心寧一樣,是他的人,但他知道,比之陸心寧這個關係不好的養孫女,有著昭陽北朔人這個身份底牌的顏綰才是最好的棋子。

三步,一步一穩,這陸心寧嫁給蘇佑的路還真是坎坷。

可這樣嫁給了她,她又會真的快樂嗎?

在猜到陸心寧想要通過我擺脫這場不得已的算計後,我就派人告訴過她,我已經把這件事都告訴了蘇秦鶴,計中人也會從蘇秦鶴變成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