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是跟話本子學的,凡事加個隻不過,讓人心驚又膽顫。
“隻不過什麼?”阿晚問我。
我道,“我願意嫁給你,但是,咱們成婚之前必須要先弄清楚侯爺和夫人是否還活著,衍文帝說他們去了撫州,所以咱們也得去一趟,可在去撫州之前,我們還得先去一趟元陽,這是我答應了蘇秦鶴的,不能反悔。”
“嗯。”他聽著我的話,道,“父侯和娘親的蹤跡也確實是要好好查查,撫州要去,元陽更要去,咱們還得去找找那個鬼醫聖手,問問你那個毒的事兒。還有我那監察獄司裏現存的案子,該了解的也都要加快了。”
“是的!”我掰著他的指頭,玩的不亦樂乎,“所以啊~咱們六月份成婚,真的來不及。”從鄴都到元陽,就是快馬加鞭也要半個月,從元陽,水路南下至撫州最起碼也要一個月,這樣光路程就已經要一個半月了。
更不要提阿晚安置好他的監察獄司要多久,去了元陽找鬼醫聖手要多久,到了撫州查老端毅侯又要多久。
零零碎碎的算,沒個半年,懸!
“花如錦!”我煩悶的聽著院子裏的吵鬧聲叫來花如錦,問道,“什麼事那麼吵,沒看到我和大人正在說事嗎?”
她回。“是奴婢不好,打擾了郡主和侯爺。請郡主恕罪!”
又下跪,我皺了下眉,跟她招了招手,“起來說話。”
她依命站起,又依命回道,“自郡主病好,那些人就時常來府裏求見郡主,是陶小姐說郡主不喜人多叫奴婢一一勸了回去。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些人居然都來了,還一一個叫嚷著非要見郡主,奴婢和成帷實在勸不過了,就把他們先安置在了印花棠。
隻等郡主和侯爺把事情商量完了,奴婢再來告知郡主。”
自我病好就時常的來,被勸回去了一次還來第二次,我這在鄴都城,應該,大概,也許,並沒有得罪人吧!
“這麼鍥而不舍,那些人都是誰啊?”
花如錦道,“有東市的富商巨賈,也有朝中庶吉士。”
富商巨賈,在朝官員,這些人......莫不是覃家舊知?
在我愁的不知道該以何種姿態對待這些可能是覃家舊知的人時,阿晚道,“他們來找你,應該是想感謝你的。”
“謝我?”更想不通了。
他泯了個笑,問花如錦,“那些人可有提到家中孩子,或者上月的拐童案?”
花如錦聽到阿晚這一問,頓時眼泛光量,頭點如搗蒜,“侯爺所料不錯,那些人就是因為上月的拐童案特意來感謝郡主的。郡主上月,可是救了他們的兒女,孫子女呢!”
“哦~這件事啊!”我看向阿晚,問,“那個人販子查到了嗎?”說到底,我這郡主的身份還有這個元陽府都是因為這個案子來的。醒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主動關心起來。
阿晚麵色沉重,看上去是想跟我說,又似乎在糾結要不要跟我說。
凡公門事,總有不可說處,我自以為,他此事此刻也正是遇到了不能說的事,善解人意道,“我隨口問的,要是不能說就當我沒問。”說完,又怕他以為我這是在鬧脾氣,多此一舉的又跟他解釋道,“我真不會生氣,真的!”
他寵溺的看著我,又笑滿懷的跟我道,“不能不說,隻是在想要怎麼跟你說。”
怎麼跟我說?闡述一件事實還要跟怎麼說嗎?阿晚莫不是想動用些修辭手法,把這個故事跟我講的更生動點?
“我...”剛想跟他說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怎麼遮掩醜陋,誇大美好時,就聽到他說,“這案子背後的人,我查是查出來了,但罪魁禍首,卻不能動。”
“為什麼?難不成,又是陸家?”自古人販子,罪當伏誅,若這事還跟陸家有關,而蘇秦鶴卻依舊選擇漠視,那我就不得不懷疑自己當初配合著衍文帝把整個大塍交托給他,是對還是錯的了。
索性,阿晚否決了我的質疑,“不是,這件事跟陸家沒關係,操控這一局的,是北朔。”
“北朔?不對啊!”覃妁是四月初一抵達鄴都城外,在官道旁的客棧裏認識蘇白洛的,經由她躲在樓梯間的懇求才心軟下來讓輕功極好的孟夕跟著她,一路留下線索,再由她吩咐覃堯留守在她身邊的侍衛兵分兩路,一邊跟著孟夕留下的痕跡巡查人販子窩點,一邊拿著蘇白洛的玉佩快馬入城,找監察獄司尋求援兵的。
蘇白洛在尋求覃妁幫助時說過,城中丟失孩童已近半月,也就是城裏丟失第一個孩子時,是三月上旬。
而北朔使者卻是在四月中旬進城稟報的,要是阿晚查的沒錯,也就是說北朔人是在三月就已經進城了。就混跡在普通百姓裏,籌謀著幾天後的拐童案。
“北朔的誰?”我問。
阿晚答,“信永王。”
“信永王!”北朔王後與北朔貞定王之子,十年前,北朔朝局發生變化,貞定王之弟威烈王貪戀長嫂美色起兵逼宮,強娶了貞定王妃阿索羅氏不說,還活活氣死了病入膏肓的貞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