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熙和常安王死後,承桉若就跟著信永王去了黔靈。
這一待,就是五年。
“若兒跟我說,他和郡主是在三年前的相識的,他說的簡單,勾著我的小心思倒是好奇到了現在,今日正值郡主也在,郡主能跟瑞娘仔細說說嗎?你和他是怎麼遇到的?”亓官瑞的這句話雖帶了自己的小心思想要招惹阿晚吃醋,但卻也說出了我想知道的事。
關於這個承桉若,我,也想知道!
早在林中我見到承桉若的那一刻起,我就把覃妁的記憶翻來覆去的找了好幾遍,可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關於這個承桉若的竟一點兒也沒,就像是被選擇性的忘卻了。
亓官瑞一邊溫著給蘇秦鶴的酒,一邊問著發呆的我,“難不成這事有那麼複雜?複雜到郡主也不知從何說起?”
“瑞娘!”蘇秦鶴瞅著阿晚臉上愈發陰鬱的臉,忙出聲打斷了亓官瑞的話,從她手裏接過溫熱的酒,又道,“這天也不早了,你還是去跟小王孫說一聲,今日就先這樣吧!別烤了。”
“好!瑞娘這就去。”沒看到阿晚吃癟的亓官瑞雖然很不開心,但還是聽蘇秦鶴的放下手中杯盞,起身走向了承桉若和蘇白洛。
蘇秦鶴在亓官瑞走後,抱歉的看了眼我和阿晚,端著手裏的酒,漫了個笑,“瑞娘不是故意針對郡主的。”
既要碰杯,又怎能無酒,我也端起了桌上的果子酒,衝他一笑,“我知道,娘娘看不爽的,是侯爺!”說罷,我又點著那樁打人事件,跟他道,“覃妁謹以此酒替侯爺跟陛下請罪,還望陛下看在侯爺往日功苦的份上,寬恕他的無禮。”
“郡主這話,言重了!”他笑飲杯中酒,“朕與非晚自幼相識,今次雖為了君臣,但兄弟之情又豈會那般容易忘記。”
“陛下仁厚,是覃妁狹隘了。”酒入冷腹,麵上溫紅,我不解的看著手裏的果子酒,問阿晚道,“這不是果子酒嗎?怎麼勁,嗝~這麼大!”大字聲落,我沉昏的腦袋就重重的砸到了他的肩上。
他哭笑不得的摸了摸我發燙的臉,“果子酒也架不住你喝一晚!”
剛把承桉若和蘇白洛叫回來的亓官瑞也跟著一起打趣,“郡主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山中露重,侯爺還是把郡主先抱回屋內吧!”
阿晚把我抱回屋內後,就轉身合上了門。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睜著燙的發蒙的眼,看著那扇沒被關嚴實的窗戶,掙紮著爬了起來,又踉踉蹌蹌的走了過去,手扶窗柩,剛要合上,就見一煞白的人影立在了那一汪荷塘前。
這是......話本子裏寫的白無常?
我打了個酒嗝,翻窗而出。
“喂!你大哥呢?”黑白無常不都一起行動的嗎?怎麼隻見白的,不看黑的?
他攬著一手寒風,溫煦的笑了下,“少說也有七八年了,你這酒後瞎認人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蘇秦鶴把手裏的魚食盡數扔到塘中,闊步流星的奔到我跟前,大手一鉛,把住搖搖晃晃站不穩當的我。
“說吧!這一次又把我認作了誰?”大哥?蘇秦鶴想了下出現在我周遭,所有跟我有關的人,試探性的問道,“蘇佑?”
被風忽的一吹的腦袋,有了短暫的清醒,“不是!”
“那是?”蘇秦鶴不死心的追問道。
我癟了癟嘴,“我說了,陛下不能生氣!”
“嗯!朕不氣。”
“嘿嘿~”我盯著他先是笑了兩聲,後道,“白無常!”
“黑白無常?嗬~”他看著我,忽的也笑了。
塘邊風大,他就扶著我走到了一處廊前,看我身影單薄後就解下了肩上披著的瑞雪白猩猩大氅。
我躲著他給我披披風的動作,抗拒道,“不要不要,男女授受不親,我,我是有夫君的人,不能受你的好,你,你自己披吧!”
他聽著我的醉酒胡話,倒真收回了手,隻是也沒披在自己身上罷了,瑞白如雪的大氅就那樣被他隨意的搭在了欄杆上。
“陛下怎麼大半夜的在這喂魚?”
蘇秦鶴暈了墨的眼,像裝滿了世間最溫和的風,“在等你啊!”
等我?好一句讓人誤會的話,難道這蘇秦鶴跟覃妁之間還有樁被我忘了的舊事故事?
“等我做什麼?”還是沒抵住心裏的好奇問了出來。
他輕笑了下,抬起手,好像....是想撫下我的臉?還是頭?這高度,弄不清。
“今夜月色正好,郡主想不想聽故事?”
故事?“好啊!”我環顧了眼四周,深覺,這個莊子就是個天然的說書台,人隻要置身在了其中就會忍不得被四周風景所渲染的想一吐心中惆悵。
而促成這些惆悵的,正是一個又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我這一廂,加上他在說的這個都快聽了四個故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