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水庵已經沒有什麼香客與探望的人,讓這本就冷清的庵堂更增了幾分蕭瑟。
蘇絔禾衣衫襤褸,一身狼狽的坐在台階上,披散的頭發擋住了她的容顏,她懷裏抱著一個枕頭,身體隨之左搖右晃著,嘴裏咿咿呀呀不停的叫著:“孩子……我的孩子……”
“嫡姐,你可能做夢也想不到的自己也會有今天,靠著裝瘋賣傻活命!”蘇蔓菁一身錦服由秋荷扶著緩步走來,那雙清麗的眼睛在看到絔禾一身狼狽的時候露出了快意。
她自問從小到大,沒有一樣比不上蘇絔禾的,可憑什麼蘇絔禾那個賤人一出生就是嫡女,而她想要成為嫡女還得對蘇絔禾這個賤人百般討好,就算姨娘被扶正以後,自己也要永遠低蘇絔禾這個賤人一頭。
絔禾像是沒有聽見蘇蔓菁的話一樣,依舊木訥的坐在那裏左右搖晃著。
“蘇絔禾,別再裝了,我知道你沒瘋。”這樣的態度徹底的激怒了蘇蔓菁,她上前一把揪住蘇絔禾的頭發,新塗好蘭蔻色指甲生生的嵌入絔禾的頭皮:
“你以為你在這裏裝瘋賣傻,侯爺就會來看你嗎?別做夢了!”見蘇絔禾雖然一身狼狽,卻依舊豔麗的容貌,蘇蔓菁的眼底閃著熊熊的妒火。
“我的好姐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璃兒怎麼樣了嗎,做妹妹的不妨好心告訴你,你的璃兒已經死了,在你住進這件院子的時候,你的璃兒就已經死了,所以嫡姐,你就別指望等著你的兒子長大以後來救了出去。”蘇蔓菁眼底滿是嗜血的光芒。
在聽到蘇蔓菁的話,絔禾那原本有些渾濁的雙眼清明,看向蘇蔓菁的眼裏滿是詢問與強壓著的恨意。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璃兒的情況,她在這裏裝瘋賣傻一切不都是為了璃兒。
見蘇絔禾終於有了動靜,蘇蔓菁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姐姐可是想知道璃兒是怎麼死的?別急,我這就告訴你。”
“璃兒呀,是在聽說姐姐被送到清水庵後,自己一個人來找你跌進池塘活活淹死的。”蘇蔓菁笑的一臉的痛快:“說起來,這害死璃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姐姐你,若不是你與人通奸,璃兒又怎麼會來清水庵找你,又怎會跌入池子。”
蘇絔禾不停的搖著頭,怎麼也不願意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不可能,侯爺不可能就那眼睜睜的看著璃兒死的,一定是你,是你說對侯爺說了什麼,對不對。”
“有什麼不可能,還是姐姐你以為侯爺會要一個生父不詳的孩子。”蘇蔓菁嗤笑:“姐姐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單蠢’!你以為當日你房間裏的那個男人是怎麼來的,是我讓秋荷放進去的。”
一切,在這一刻都明了了!
“我自問我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你為何要這般害我,害我的璃兒。”蘇絔禾眼底流出悔恨的淚水,若不是她太相信所謂的親情,太相信自己的身邊人,她也就不會落得如此地步,她的璃兒也就不會死。
她的眸光在秋荷與蘇蔓菁的身上一一掃過:“蘇蔓菁,總有一天,你的所作所為會真相大白的,相信舅舅與表哥知道真相以後是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麵對絔禾的話,秋荷別開的雙眼,不敢去看絔禾,而蘇蔓菁這是不以為然,她微微勾起唇角,衝著絔禾神秘的一笑,繼續說道:
“我的好姐姐,之前一直忘了告訴你了,你舅舅因為一直不願意交出兵權,已經被二皇子秘密處死了,還有你娘,你真的以為隻是難產那麼簡單嗎?至於侯爺嘛!?”
隨後,又見她衝著院子外麵嬌媚的叫道:“侯爺,你打算還要看到什麼時候?”
蘇蔓菁語音剛落,餘弘揚便從門外走進來,在蘇蔓菁的身後停了下來,雙手環在她的腰上,低頭在蘇蔓菁的耳邊吹著熱氣。
“侯爺,不要這樣,姐姐還在看著呐。”蘇蔓菁扭動著身體軟軟的說道,與之前完全不像一個人。
看著二人熟稔的動作,明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此時事實就擺在她的眼前,容不得她不信。接二連三的打擊,壓得絔禾快要喘不過氣來,隻覺得心都要碎了,忍著錐心的疼痛,聲嘶力竭的問道:“既然愛的是蘇蔓菁,那為什麼又要娶我?”
“你以為,你一個人盡可夫,從青樓出來的蕩婦配的上我嗎,怎配與我冰清玉潔的菁兒相提並論。”餘弘揚把玩著蘇蔓菁的頭發嘲諷的說道,似乎多看絔禾一眼都會髒了他的眼睛。
“娶你,不過是為了讓那老家夥把侯位傳給我罷了。”
絔禾沉痛的閉上雙眼,原來在她的丈夫心裏,自己盡是這般的不堪,自己是不是清白的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可憐自己還一心的以為眼前這個男人愛的是自己,自己卻是盡數辜負了舅舅的苦心。是她對不起舅舅的好,若有來世,她一定要好好的報答舅舅為她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