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老道姑抬手在絔禾的額頭上彈了三下,道“癡兒,還不快快醒來。”
一下比一下重,彈得絔禾腦門發疼,她卻渾然不覺,隻覺得大腦裏一片空白,似乎所以得一切都被彈飛,什麼都沒有留下。
“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了。”大妞二人看著絔禾臉上不在有任何痛苦之色,連忙問道。
絔禾回過神來,看向那老道姑道:“多謝道長。”
那老道姑並沒有機會絔禾的道謝問道。“你是誰?”
絔禾愣了一下,說道。“小女蘇家絔禾。”
這裏隻有這一位道姑,顯然就是淨塵道姑的師傅玉清道人了。雖已年邁,但眉宇間英氣博博,不顯老態,猶如終南山上的不老鬆,讓人望而生畏。
“蘇絔禾是誰?”玉清道人繼續問道。
“我就是蘇絔禾?”絔禾道。
“你是蘇絔禾嗎?”
接連三問,讓絔禾如同雷擊,蘇絔禾是誰。她就是蘇絔禾,可是蘇絔禾已經死了。那麼她又是誰?
良久,絔禾這才屈身行禮道。“還請道長賜教。”
這玉清道人果真不是凡人,一眼便看穿了她的身份。她是蘇絔禾,可她已經不是蘇絔禾了。
“你自己是誰,隻有你自己知道,旁人又怎麼知道你是何人。”
絔禾愣了良久,這才朝著玉清道人一福,說道。
“多謝道長解惑。”絔禾原本就深邃的眼神更加深邃了。是啊,她是誰,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要得到什麼,也隻有自己去爭取。
“去吧,今日貧道不便留客。”玉清道人揮了揮手,示意絔禾離去。
絔禾也沒有精力再多說什麼,起身,鄭重的朝著玉清道人行了一禮後帶著大妞二人離去。
待絔禾走後,玉清道人這才朝著那位一直都在品茶的和尚問道。
“智箜,你精通易術,又善於麵相,可有看出什麼?”
原來這位一直未曾說話的和尚便是迦葉寺的聖僧,有名的六指神算,智箜大師。
“麵帶貴氣,眉間曲折,但菱角已成,怕是不久後這片大好河山就要亂了。”智箜端起茶杯,再次泯了一口說道。
聽了智箜的話,玉清道人明顯的激動了幾分。“那我……”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就還放不下呢。”智箜皺眉。
見提起自己俗世家中,玉清道人不由暗淡了幾分。如今她已年邁,若她去了,鳳氏還能挺過多少個十年。
“你既然已經入了空門,怎麼就不能試著放下。”智箜微微歎了一口氣。
玉清道人神色微滯,人生何處不是選擇,她選了那麼多,擇了那麼多,也放下了不少,可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家族。選擇沒有錯,可結果卻有好壞之分。
見玉清道人久久不語,智箜繼續說道。“無論當初是何原因,既然入了空門,就當舍去一切。”
“可我就是放不下啊。”玉清道人喃喃道,不知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在回答智箜的話。
“也罷,一切隨緣。”智箜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不在多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