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站台大規模暴動來得太早,火車解封得也太快,雖然如此,綠皮火車還是在雪原站台上停留到了第七天的夜晚。
讓林久高興的是,原本聽了司綺的勸說跑回監獄的幾個人裏,居然有四人成功地拿到了車票返回,雖然回來的時候滿身都是傷痕累累鮮血淋漓的,看上去經曆了一場惡戰,但對比起一條命來說,這簡直太值得了。
而隻願守在火車邊上的那些人,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跑回火車,眼裏流露出絕望,手腳漸漸地在刺骨寒風中失去知覺。
但自己都不為自己爭取,便隻能接受這樣的殘酷命運。
綠皮火車在第七晚緩緩發車,漫無邊際的冰川雪原在白玦望出去的眼睛裏,逐漸變成了一個渺小的白點,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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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綺這幾天老覺得在這一個月裏,白玦和白洛川之間有什麼地方變了,可又說不出具體是哪裏變了。
要說是變得更黏糊了吧,他們以前其實也挺黏糊的,可現在的感覺和氛圍卻不太相同了。
不遠處的自助餐食區,白洛川端著一個盤子,白玦往那盤子裏麵夾了一塊華夫餅,再淋了點藍莓醬。
“是更默契了吧,”林久一針見血,“就好像洛川一個眼神,白玦就知道他下一步想幹什麼,反之也是一樣,是那種心靈相通的感覺。”
“哎呀!還真是這種感覺!”司綺小雞啄米式的點頭,托腮看了一會兒那對養眼的狗男男,頓時又焉兒了,“我們倆怎麼沒這種感覺呢?像一對塑料情侶......”
林久無奈地笑了,紅著臉拍了拍她的頭,柔聲道:“他們都認識了這麼多年,也在一起了這麼多年,誤會解開之後肯定更親密啊,我們倆才認識不久,不要著急,等時間長了也會像那樣的。”
頭腦勺上傳來的觸感像是她以前在飛機上見過的雲層那樣溫柔,看著臉紅害羞還嘴角噙笑的林久,司綺的心都軟成了一團棉花,卻依舊嘴硬:“你這小屁孩兒的摸頭方式怎麼那麼老派......”
“我都快大學畢業了,哪裏小了?”林久好脾氣地笑笑,“再說了,你看上去比我更像個小孩兒。”
司綺覺得自己大概是杠精轉世吧,接話總是脫口就來:“你小不小,現在還說不一定呢,我又沒試過。”
林久:“......”
他現在腦充血,感覺自己跟司綺在一起久了之後,大概會變成一個暴躁哥。
白洛川和白玦拿好食物,走過來在他們對麵坐下。
“在說什麼呐?二九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被烤了嗎?”
“咳咳......有點兒熱。”林久顧左言他,感覺臉都快燒起來了。
“是變熱了,”白洛川拿起一顆草莓,硬塞在白玦嘴裏,看著窗外連綿不絕的蔥鬱綠植和燦爛陽光,漫不經心,“算算時間,應該快到下一個站台了,大概下個站台是夏天吧。”
“這都多少天了呀,我好想回家......”林久一想到那些殘暴的世界,精神瞬間低落下來。
白玦嚼碎草莓:“從我們倆來的那個新年小鎮算起的話,你大約是一百四十四天了。”
“......這數字,真不吉利。”
“有什麼好害怕的,”白洛川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說不定最不吉利的數字,會給我們帶來最好的結果呢。”
“但願如此吧。”
幾天後,綠皮火車駛進了一片櫻花樹林中,窗外觸手可及的地方,一簇簇櫻花擠在一起,粉白嬌嫩的花瓣,像雲一樣,遮天蔽日,火車掠過的時候還有數不盡的花瓣飄揚過來,風中起舞,從車廂的窗戶裏望出去,就像是動漫裏的畫麵一般。
白玦撚了撚手指感受:“這個溫度......是夏季才對,夏天也會開櫻花嗎?這個不是隻在春天開嗎?”
白洛川這段時間在白玦打開心結之後,愈發的肆無忌憚,一個熊撲跳過去,將白玦****:“誰知道呢,說不定就是列個櫻花樹隊,來迎接我們一下罷了。”
白玦不帶一絲力氣地推了推他:“你起開,我喘不過氣了。”
“嘖嘖嘖......大白,都學會欲拒還迎了呀,你這推人的力氣,還不如二九那個竹竿兒呐。”白洛川似笑非笑地俯視著他。
“嗬嗬,你下不下去?”
“不下!”白洛川耍賴似的將身體還往下沉了沉,壓著他,戳著白玦的臉頰,“大白,你現在可好看了,櫻花瓣映在臉上看著粉嘟嘟的......”
“......像隻乳豬,好想咬一口啊。”
白玦本來聽著前半句,心裏還有點羞澀,聽完後半句就簡直恨不得把他給一巴掌掀飛出去:“白!洛!川!你才是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