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園中,林肯在樹蔭底下起鍋的行為深深的激怒了它那顆幼小的心靈。
隨著林肯稍稍將精神防禦的閾值下降些許,它終於以一種認知扭曲的方式出現在了林肯眼中:“吃了你!吃了你!”
認知扭曲中的世界就像是一幅油彩畫一般,遠處的景色以黑色的墨展現,而在眼前,惡心的猩紅將一切都蒙蔽,唯有那無處不在的惡意和隱匿在黑色的‘它’肆意張揚。
“吃了我?”林肯嗬嗬一笑,在它憤怒的眼神中美美的咬了一口烤兔子:“我原本以為你會是個什麼模樣,結果,就這?真他媽難看!”
“殺了你!”
不可名狀的‘它’的尖叫聲在扭曲的世界中回蕩了起來,那刺耳的聲音像是鋼針一樣從四麵八方刺向林肯,卻無法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林肯不以為意的看著‘它’那混沌扭曲的身形:“叫,繼續叫。我就喜歡你這種想殺我,但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去死去死去死!”
也許是因為‘它’還未成年,被限製了不準罵髒話,翻來覆去的聲音很快便讓林肯覺得無聊,他揮手將麵前的世界重新打碎成正常的模樣,專心致誌的對付起麵前的全兔宴。
兔子園外,知道有人在裏麵開宴會的工作人員徹底放棄了對兔子園的監管。
兔子都被抓取參加宴會了,還看管個啥?
既然都不需要看管了,那幹脆就走遠點的好,避免被誤傷。
藍色製服的工作人員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卻絲毫沒有引起黑色製服的工作人員的警惕。
小道盡頭,一個穿著黑色製服、被深度汙染的遊客攥著手裏的地圖向兔子園走近。
行走在平整的小道上,看著格外平靜的兔子園,他眼中還滿是疑惑之色:“怎麼回事?怎麼今天過來一個員工都沒有看到,是別的園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遠處,看著黑衣人員向兔子園接近的大門,暗處觀察的幾個藍衣員工蹲在地上嘀咕了起來:“你說他還出的來嗎?”
“應該出的來吧?”
“那他會不會感覺很崩潰?”
“我覺得會。畢竟那麼多兔子死在眼前被做成全兔宴,擱誰都得崩潰吧,希望徹底沒了。”
“嘖嘖嘖,慘呐!”
根本不知道兔子園中發生了怎樣駭然聽聞的慘劇的黑衣人員懵懂無知,就像是那些被林肯放在鍋裏煮的小白兔一樣單純。
兔子園附近那安靜到有些異常的氛圍讓他的腳步不由的放慢,鼻尖微動,那從園區中傳來的若有若無的香氣更讓他心中有些愕然:“這麼香,是有人在裏麵吃飯嗎?”
心中如此想著,他的腳步變得更加的謹慎了,唯恐前方出現什麼變故。
這小心謹慎的態度維持了不少時間,直到他走進了兔子園,看到了那鋪了一地的兔子屍體,以及正坐在草地樹蔭底下大快朵頤的林肯。
海洋館告示第五條:不要相信地圖上任何一條標語,也不要照做。如果你做了任何一條,請立刻檢查動物園入口提供的每人一張的地圖上標有虛線,沿虛線撕下來,前往兔子園區,並盡可能不被發現地把這一張紙喂給兔子,然後停留在這裏。等你聽見明顯不來自遊客方向的笑聲時,就可以離開該園區了。在這之後,請前往猿類園區,安全出口在右邊街道的盡頭。
從成為黑衣人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堅定的認為,完成第五條告示離開這裏的難點在於如何從遊客手中弄到一張帶有虛線的地圖。
但現在,他知道他錯了。
為什麼之前重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兔子園中的兔子居然能被宰了做成兔子宴的?
現在整個兔子園的兔子全部都嗝屁了,在林肯身邊的草地上安靜的排成一排,動都不動一下的。
這種情況,要怎麼才能不被發現地把這一張紙喂給兔子呢?
抓著地圖的黑衣人不由得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