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心趕去醫院才知道,原來中毒的事並非今天剛發生,而是昨天品茹阿姨就被送進了醫院。
在來的路上,向寒川就已經讓人把大致情況事先了解了一下。
聽說林品茹工作的那家餐廳因為此次中毒事件,已經有超過三十幾名員工送醫,已經確定有兩人死亡。
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林品茹經過中午的搶救,人還在重症監護室隨時觀察。
陸南心隔著玻璃看到裏麵躺著的女人戴著氧氣罩,閉著眼睛病情嚴重的樣子,眼淚不爭氣的往下直掉。
據說林品茹剛被送來時意識還尚清醒,醫生找來林德才的時候,她還能叮囑他不要跟陸南心,以免她知道了擔心。
而林德才當然必須得告訴她,這醫院找他要醫療費,他哪有這個錢啊!
因為病情嚴重,送來時雖然經過搶救已經脫離了危險,但今天中午情況突然惡化,醫院已經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後來醫生還詢問了一下林德才,醫院有一種藥效很好的進口藥,隻是價格極其昂貴,問要不要給病人用上。
林德才一拍大腿:把你們這所有的好藥都給我用上!我侄女有的是錢!
其實他也是本打算等林品茹情況穩定一下再打電話給陸南心的,誰知醫院這麼快就拿著單子讓他去繳費,牛皮吹破天的他才隻好打電話給陸南心。
“南心,墨二爺沒陪你一起回來嗎?”
林德才疑惑的往陸南心身後張望了半天,隨後狐疑的瞥了眼她旁邊的男人,
“這男人是誰啊?”
在聽說林品茹被接連搶救了兩次,情況之嚴重,陸南心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搭理林德才的話。
那種揪心的自責感讓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埋怨著自己:
她明明一直都知道品茹阿姨身體不好,卻還勸不住她繼續在外打工。看她躺在病床上枯槁的樣子,她一顆心都要碎了。
當時離開T市時,她就該把她一起帶走的!
品茹阿姨用了大半輩子的時間撫養她成人,她走了她就隻剩一個人了,身邊還跟著個不靠譜的林德才。
陸南心在心裏暗暗發誓,這一次等品茹阿姨好了,她一定要帶她一起回雲城!
……
麵對向寒川在醫院事先委托的醫生和主治醫師從辦公室走出來,著急想要詢問情況的陸南心嗓音沙啞,斷斷續續的話簡直不成句。
還是向寒川拍拍她的肩膀,示意他來問。
在了解了林品茹情況後,向寒川輕蹙眉心的對醫生表示,
“錢不是問題。不管花多少錢,請務必給我用最好的藥物。”
似是沒見他用過如此緊張的態度,和他相熟的那名醫生看了陸南心後,對向寒川點點頭,
“放心吧,向少的意思我已經事先向王醫師傳達過了。”
陸南心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般的,緊捏著手機的上前道,
“我出門走的太急沒帶錢卡,但手機可以刷卡支付賬單。”
向寒川輕拍她的肩,
“南心,這點醫藥費……”
“謝謝向少,我可以自己付。”
見她麵色蒼白,卻眼神執著,向寒川便由了她。
這時,那個手插白大褂口袋的男人上前,語氣嚴肅的低聲道,
“這起中毒事件已經上升到了社會性質,警局的人已經來過了,政府很重視這次人為投毒事件,要求醫院務必盡全力搶救受害者。不過……”
本以為隻是一起食物中毒事件,陸南心卻沒想到,經過警方調查據說是員工餐裏被人惡意投放了農藥百草枯。
這種藥物要不是有人誠心投放,是怎麼也不可能出現在下午一點的那波員工餐中的。
後頭欲言又止的話,男人把向寒川拉到一邊。不知是事關醫院不希望外人聽到。
亦或者,是不希望陸南心聽到。
她最怕的地方就是醫院,這個地方總能讓她輕易想起小時候那場可怕的‘遇見’。
在四水歸堂寒風蕭瑟的室外凍了半天,就見主治醫師衝朝這邊走來的警局工作人員客氣的打著招呼。
警員這次過來也是為向家屬了解情況,看這惡意投毒的背後,是否有著特地針對某一位員工的私人報複。
秦景淮合上手中的資料,抬頭間不經意的一掃,當看到重症監護室門口站著的陸南心時,驀地一怔!
隨之三步並作兩步的便跑上前來,
“南心,你怎麼在這?”
當看到她那雙哭的紅腫的眼睛,和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時,隔著透明玻璃,重症監護室裏躺著的人讓秦景淮瞬間明白了。
“這次中毒事件中也有你家人?”
作為負責此次中毒事件的法醫,秦景淮也是從昨天接案時就一直處於局裏和醫院兩地奔波,忙的鞋不沾塵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