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在停機棚的營救行動指揮部,氣氛之緊張,壓的人快喘不過氣,來去匆匆的軍人,人人麵色凝重。
大屏幕前,陸天明來回踱步。
四十二名突擊隊員裏頭,三十四個是他的人,且都是雪狼突擊隊最好的苗子,另外八人是熟悉西北部山區狀況的巴方特種兵。
這麼一支突擊隊若遭受重創,對陸天明,對雪狼突擊隊,乃至對共和國軍隊的形象,都是一次不小的打擊。
一旦被外界獲悉,將引發連鎖反應。
陸天明不敢往更壞的方麵想。
空軍基地兩架梟龍戰機已經起飛。
可如果鏖戰雙方呈犬牙交錯的僵持狀態,為防誤傷自己人,戰機進行的空中火力支援必將大打折扣。
哪怕威力最小的空對地導彈,彈幕覆蓋也在二三十米範圍,此次起飛的兩架梟龍掛的彈,威力不小,一不留神,殺敵的同時,連自己也捎帶進去。
而能用威力相對較小的火箭彈機關槍進行更精確打擊的武裝直升機,需要更多的時間到達接應地點。
眼下,思來想去的陸天明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沈浩身上,可是把突擊隊困在山頂上的恐怖分子多達四五百人。
一對四五百。
極其懸殊的比例。
就算陸天明再如何相信沈浩的實力戰力,心裏也沒底。
“老陸,我相信劉誌勇陳陽他們能完成任務。”薑翰說著話拔出一支煙遞給老搭檔陸天明。
心情沉重的陸天明接過煙,道:“我不隻希望他們完成任務,還希望他們都能活著回來。”
薑翰黯然一歎,被那麼多敵人圍困,都活著回來,很難很難,他摸出打火機給露天明和自己點燃煙,抽了一口,幽幽道:“作為軍人,不幸死在戰場上,那也算死得其所,沒什麼可遺憾的。”
青山埋忠骨。
馬革裹屍還。
聽起來壯烈豪邁。
可終究是悲劇,沒人願意看。
陸天明壓抑著心中焦躁,道:“希望沈浩及時趕到。”
“所有人注意隱蔽,狙擊手,把扛火箭筒的先幹掉。”
劉誌勇咬牙切齒發出指令,帶著二十多名專家,硬衝硬闖肯定不行,隻能堅守在山脊,等待空中支援。
堅守,意味著一場血戰。
搞不好會有戰友犧牲在異國他鄉。
趴著的劉誌勇左顧右盼,目光掃過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心裏不是個滋味,一遍又一遍叮囑戰友們顧好自己。
大山兩側,陸續湧出四五百武裝分子,這些仿佛打了雞血的家夥用最快的速度逼近山脊,雖然是仰攻,但或許人多勢眾的緣故,沒有誰畏畏縮縮。
砰!
狙擊步槍打響。
一個扛火箭筒的家夥應聲倒地。
這聲響徹山穀槍響也拉開了血戰的帷幕。
數以百計恐怖分子貓著腰邊登山邊開槍,一時間槍聲大作,此刻四十二名突擊隊員已將專家們圈在山頂幾塊巨石之間,構成一道環形防禦陣地,點射還擊。
點射,既保持射擊精度,又節省子彈。
兩側登山的恐怖分子接連不斷中彈倒下,不過敵人的胡亂掃射有時也令突擊隊員抬不起頭。
密集子彈激起一道道煙塵,沙石塵埃飛濺,驚心動魄。
第一次實戰就遭遇如此嚴峻的狀況,對於這幫精挑細選出來的雪狼精英而言,是極大的考驗。
山腳,一處凹地,七八個黑巾包頭的恐怖分子架起兩門迫擊炮,操炮的漢子抬起胳膊豎大拇指,簡單的瞄了瞄。
砰!砰!
兩炮連發。
彈道呈拋物線的炮彈正好落在山頂,炸起兩團煙塵。
猝不及防的劉誌勇眼睜睜看不遠處的戰友被炸飛起來,失聲呼喊戰友的名字,卻於事無補。
一條年輕的生命消逝。
劉誌勇不顧一切匍匐到屍體旁邊,看著戰友焦黑又沾染血汙的臉,呲目欲裂,狠狠捶地麵兩拳。
時刻準備著,準備著戰鬥,準備著犧牲。
可當事情真正發生,劉誌勇還是難以接受,他用手抹掉犧牲戰友臉上的血汙,咬牙切齒下令:“狙擊手,打掉迫擊炮。”
“他們的炮位在射擊死角,打不到。”狙擊手反饋的信息令劉誌勇暴怒,猛地站起,端起槍,連續發射三顆槍榴彈,炸飛十幾個恐怖分子,瘋了似的宣泄怒火與悲痛,要不是旁邊人眼疾手快將劉誌勇摁倒,就這麼直挺挺暴露在槍林彈雨中,必死無疑。
山腳下,兩門迫擊炮不停發射,隨著炮手不斷糾正仰角,越打越準,山頂上,突擊隊據守的區域不斷升騰著煙塵。
隊長劉誌勇副隊長陳陽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尤其陳陽,為自己的婦人之仁悔青了腸子,真想給自己一槍,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