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嵐。
塌上女人的名字。
三年前,曾嵐被哥哥曾彪帶到申城,一座她神往已久視為天堂的華麗都市,走上哥哥為她計劃的人生道路。
經過哥哥的種種努力,天生麗質美豔絕倫的她“偶然”結識恒豐集團大老板,一個在江湖在商界都舉足輕重的男人。
很快,她成了王恒豐的女人,有了屬於自己的大房子和寶馬車,每年有五十萬的零用錢,活的無憂無慮。
處心積慮謀劃這一切的哥哥,也得到王恒豐的關照,嶄露頭角,事業蒸蒸日上,兄弟越來越多。
隻是王恒豐的女人太多,她所能得到的,僅此而已,其實,這樣安逸的生活,對於一個出生於東北小縣城貧困家庭的女孩來說,不亞於置身天堂,她很是滿足,等年老色衰不受王恒豐待見那天,她已有豐厚家底,不難找個靠譜的男人,那時候哥哥也差不多混的風生水起,可以為她遮風擋雨。
然而,安逸的生活和看似完美的計劃,因曾彪的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曾嵐痛哭流涕求王恒豐為哥哥報仇,得到的卻是一句冰冷言語,“這兩年,你哥哥打著我的名號,沒少瞎折騰,該死。”
本想安心當玩物的曾嵐就此爆發。
在申城黑白通吃,與王宏海並稱“二王”的王恒豐,做夢想不到,他會被一個想怎麼蹂躪就怎麼蹂躪的女人搞得家破人亡。
一位梟雄的逝去,意味著更強的梟雄崛起。
此時,悠然臥於榻上的曾嵐,就是這個更強的人,父母早逝,哥哥慘死,喪失所有親情的她,心已冷如寒冰。
為哥哥報仇,把所有男人踩在腳下,無需去看任何男人的臉色,更不用哀求他們為自己做什麼。
這是她冰冷心底僅剩的執念。
“天宇,你親自負責調查誰殺了我哥哥,至於那姓沈的小子,我要讓他慢慢感受向警察告發我哥哥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曾嵐麵朝榻後繡著仕女圖的屏風,或許天生媚骨的原因,哪怕麵露殺機冷笑,依然很妖、很媚。
立於屏風後的男人恭敬欠身,以示遵從。
馬天宇,七天前還是王恒豐最信任的心腹,最倚重的馬仔,明麵上僅擔任恒豐集團保安部經理,卻控製著王恒豐最見不得光的產業和勢力。
三年前對曾嵐一見傾心,是這個冷酷男人背叛主子的理由和動力,大多數女人想做成功男人背後的賢妻良母,而他,甘心做曾嵐背後的男人。
馬天宇悄無聲息從後門離開。
曾嵐揮揮手,肅然站立的百餘黑衣漢子也退出去,與此同時,紋身師完成最後的潤色,暗鬆一口氣。
兩個女傭將一人高的落地鏡小心翼翼搬到木塌前,背對鏡子的曾嵐坐起來,扭頭欣賞背上的圖案。
“很好。”
曾嵐緩緩點頭,神情姿態儼然高高在上的女皇。
花店得重新裝修。
又要按時按點去拍戲。
也不能對住院治療的小梅不聞不問。
沈浩這兩天格外的忙,好在學校事兒不多,不至於顧此失彼。
陰雨連綿的下午,去醫院探望完小梅的沈浩,回到高家浜,看看花店裝修進度以及活兒做的細不細。
“在這種地方開花店,沒必要用這麼好的料。”工頭來到沈浩身邊,小聲道出自己的想法,租住在高家浜的人,大多不怎麼講究生活品質,沒誰在意你的店是花十萬裝修,還是花五萬裝修。
“我這人,不論幹啥,要做,就用心做好。”沈浩這麼說,工頭兒唯有笑著點頭,假裝認同沈浩的觀點。
這位工頭不曉得,沈浩就是憑著認真的態度,練就一身本領,化解一次又一次危機,跨過一道又一道難關。
認真,未必成事。
不認真,肯定成不了事。
沈浩走出花店,正準備去學校,五輛漆皮錚亮的黑色奔馳轎車緩緩駛來,無巧不巧停在花店前。
一些路人側目的同時,幾乎出於本能挪步,遠離似乎大有來頭的車隊,顯露對權勢的敬與畏。
沈浩皺眉,尋思是不是衝自己來的。
“呦,清一色奔馳S係,來的是什麼大人物呀。”負責花店裝修的工頭走出來,調侃沈浩“不會是找你吧?”
“我也在琢磨這個問題。”
不修邊幅的工頭聽沈浩這麼說,忍俊不禁,心想:說你胖,你就喘,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這麼牛逼的朋友,用在這條街開花店?
五輛車的司機先下車,撐起雨傘,然後拉開後座車門,幾個穿著職業裝很有精英派頭的男女鑽出奔馳車後座。
沈浩銳利目光定格在一個熟悉的背影上,微微愣神,這背影,多年前已深深刻入他腦海,永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