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俺給你磕頭,隻求你趕緊走。”
來申城這些天,陳秀兒一直試著學城裏人說話,比如盡量不說俺,說我,免得被人笑話,但從小養成的習慣,不是想改就能改。
此刻,這丫頭心急如焚,哪顧得上這個,一門心思逼沈浩趕緊離開,別像她哥那樣挨打、受傷。
為什麼在意相遇沒多久的男人,陳秀兒自己也想不明白,況且眼下這情況,她屬實沒工夫瞎琢磨。
沈浩當然能看出陳秀兒非常在意他的安危,心中感動,笑著將陳秀兒扶起來,道:“放心,這世上,沒人能欺負得了我。”
本要跪到沈浩離開為止的陳秀兒,被沈浩觸及胳膊,頓時心慌意亂,不由自主乖乖起身。
“兄弟,俺得罪的,真不是一般人……”陳潤生還想解釋,怕沈浩低估了那位道上大哥,日後悔青腸子。
“我也不是一般人。”沈浩笑著打斷陳潤生,甭說內地的社會大哥,哪怕西西裏島那位世界級教父,敢惹他,他照殺不誤。
陳潤生沒法再勸,生性耿直為人仗義的他,索性咬牙猛拍床沿,對沈浩道:“要是能挺過這關,你就是俺大哥,以後俺給你做牛做馬,要是挺不過去,甭管是刀山,還是火海,俺跟你一塊兒趟。”
沈浩笑著點頭。
秀兒瞅瞅哥哥,瞅瞅沈浩,依然憂心忡忡。
救護車趕來,秀兒哥哥母親被擔架抬上車,秀兒陪著母親,沈浩則坐進另一輛車,跟陳潤生閑聊。
“潤生,來申城幾年了?”
“三年。”
“覺得大城市好嗎?”
“好,不過沒錢會很辛苦。”
陳潤生說完,衝沈浩苦笑,三年來,懷揣著出人頭地夢想的他,卻始終掙紮在社會最底層。
在夜店看場子,他天天瞧著富人揮金如土聲色犬馬,似乎有錢人的世界離他很近,實則遙不可及。
混了三年,他逐漸明白,窮人,或者是網絡上所謂的屌絲,想在這座城市翻身、逆襲,比登天還難。
“最大的夢想是什麼?”沈浩笑著問略顯沮喪的陳潤生。
“能成為我老板那樣的有錢人,開著好車,喝著好酒,黑白兩道都得給麵子,隔三差五換女人,還都是美女。”
陳潤生說到最後,尷尬一笑,想向沈浩解釋,他不好色,不奢望換女人如換衣服,隻求能找個稱心如意的媳婦。
“食色性也,很正常。”
沈浩這話搞得陳潤生愈發不好意思,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麼,混跡夜店三年,這小子仍保持著山裏人的淳樸與靦腆,不然早就不是處男了,好幾個富婆看中他這虎背熊腰的壯碩身板,委婉表達過想包養他的意思。
“兄弟,你是幹嘛的?”陳潤生問沈浩。
“你覺得呢?”沈浩笑意玩味反問。
“看你相貌氣質,就像電視劇裏的豪門少爺,霸道總裁,可又有股子飽經滄桑的深沉,搞得我沒法猜。”陳潤生咋想咋說。
“我也是在道上混的。”
“道上混的?”
躺在擔架床上的陳潤生皺眉打量沈浩,最終緩緩點頭,恍然道:“怪不得你不怵那些雜碎,原來你也有厲害的大哥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