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扭一聲,房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長衫腰係錦帶掛著塊美玉的青年,手握折扇走進來,像書生,又像公子哥兒,笑著問沈浩“誌澤兄,傷可好些?”
“多謝掛念,我這傷,好多了。”沈浩笑著起身,進來的青年,是他救命恩人秦遠山的小兒子,名子昂,字墨軒。
“誌澤兄,你快坐下。”秦子昂趕緊伸手,將沈浩按在椅子上,道:“我過來,是問問誌澤兄,願不願意隨我們一家去東京石頭城。”
大周都城,汴京。
還有東西兩京,做為陪都。
屹立於大江南岸的東京石頭城又稱建鄴,一直是大周南七省的中心。
沈浩苦笑,道:“墨軒老弟,你們一家在海灘上救了我,這幾日,待我如親人,我無以為報,怎能一直叨擾。”
“誌澤兄,你太客氣了,我與你一見如故,我父親,也覺得你談吐不俗,非池中之物,有朝一日,可為國效力,你與我們一同去石頭城,謀個一官半職,不比待在潮縣這種地方強上百倍?”
沈浩看得出來,秦子昂是真心為他著想,他皺眉琢磨,飛船墜入大海後,耗盡最後一點能量,探測出美美的坐艦在數千公裏外的海底。
他想去看看,若能找到美美,就盡快想辦法離開,不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留下太多痕跡。
“功名利祿,我本不放在心上。”
“誌澤兄,雖然你我相交不過十日,但我也看出你淡泊名利,否則你不會在得知我父親是昔日首輔後不為所動,然而眼下時局莫測,聖上受朝中庸碌之輩鼓動,已決定聯女直,滅奚夷,複北疆十六州,這是與虎謀皮,李守義大人勸諫,反被貶到西北。”秦子昂說到最後義憤填膺,握著折扇的手,微微顫抖。
憂國憂民的典範啊!
沈浩腹誹之餘,笑問:“墨軒老弟,你和你父親為什麼認為皇帝和那麼多大臣的想法不切實際?”
還未適應這個時代的沈浩,直呼皇帝,不稱聖上,這是大不敬,會被定罪入獄,好在秦子昂沒當回事,隻顧著激動,道:“朝堂上的庸碌之輩不了解女直,蒙蔽了聖上,我父親做首輔時,恰逢女直剛舉旗反奚,覺得女直可以利用,便派人扮作販賣毛皮藥材的商販,暗中打探,三年來,收獲頗多,也有不少難解之謎,比如女直王族,像是一下子從深山老林裏冒出來的,卻懂得采礦冶鐵,打造兵甲,精通天文曆法,還創造了文字,贏得幾十個部落的擁戴,最不可思議的是,他們打造的武器盔甲,猶勝大周,立國兩百年的奚夷做不到這點,他們怎能做到?”
秦子昂的話,勾起沈浩的興趣,皺眉問:“真的假的?”
“我和父親一開始也不相信,直到密探帶回女直的兵器盔甲,才深信不疑,正當父親要上奏本,向聖上稟明一切,靖王出事,父親受到牽連,被貶出京城,後來父親連上三道奏本,據說聖上看都不看,直接扔進爐子裏燒了。”秦子昂說完,愁苦歎氣。
“哦……”沈浩緩緩點頭,心想難不成這個時空的女直是一群穿越眾?
秦子昂繼續道:“光是兵甲精良,也不足為懼,可女直王族悍勇異常,如今各率精兵包抄奚夷的金宗望、金宗翰,被奚夷稱為妖帥魔帥,不但能征善戰,還能在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甚至有傳言說兩人能呼風喚雨,這個我倒是不信。”
沈浩再問:“奚夷沒有高人嗎?”
秦子昂道:“有,奚夷拜火教,大周淩霄閣,西賊一品堂,並稱當世最神秘三大勢力,其實都在為帝王賣命。”
“那拜火教……”
“拜火教高手如雲,百年來,與淩霄閣勢均力敵,卻在一個晚上,被妖帥金宗望帶領七十二地煞,殺個幹幹淨淨。”
秦子昂這話令沈浩微微一愣,看來這世界,比他想象的,要複雜的多。
“魔帥金宗翰的三十六天罡,更凶殘嗜殺。”秦子昂又補充一句,生怕沈浩不明白大周麵臨怎麼樣的凶險。
“照這麼說,大周豈不毫無反抗之力?”沈浩故意這麼問,激秦子昂道出更多秘聞,滿足他好奇之心。
秦子昂道:“大周地大物博,能人輩出,真正的高人,清高自傲,大多不願為朝廷驅使,也不問世事,神出鬼沒,比如一聖二仙三大宗師,但我敢肯定,若大周危亡,這幾位高人不會不管不顧。”
“一聖、二仙、三大宗師,高人還真不少。”沈浩說到最後,忍不住笑出來,有種置身武俠世界的感腳。
“還有淩霄閣閣主皇甫明,定國公魏威,國師張玄策。”秦子昂提到張玄策,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之色,在他和他父親看來,正是這個張玄策蠱惑聖上求長生不死,荒廢朝政十餘年。
“有這麼多能人,大周必定高枕無憂,少我一人效力,無關緊要。”沈浩笑意玩味凝視秦子昂。
秦子昂對沈浩的態度有些不滿,激動的提高嗓門道:“大周興亡,匹夫有責!”